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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似的。 “是了……”一片寂静中,季淑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她道:“梨儿回到府后,的确是同从前大不一样了。性情比从前变得稳重,却不像个十五岁的姑娘。幼瑶年纪与她相仿,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从前爱吃荤腥,最爱吃厨房做的羊rou羹,如今一闻到羊rou就恶心,比起荤腥来,更爱吃青菜……什么都不同……” 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往她身上定罪了么?姜梨冷眼看着季淑然一桩桩一件件的数落自己与姜二小姐的不同。她没说一句,院子里的人面上的疑窦就增加一分。是了,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更与姜二小姐无论是成长历程还是性情喜好,都没有一分相似的地方。所以季淑然要找她们的不同,轻而易举,这样算起来,她们似乎没有一点重叠的地方,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些怀疑,姜老夫人和姜元柏一定也有,只是他们不如季淑然记得清楚,而季淑然在这时候说出来,无非是让大家更相信冲虚道长的话一点。 从某种方面来说,季淑然也算是晓得了一些真相。 姜梨不回嘴,也不辩驳。等到季淑然一桩桩一件件说完了,忧心的看向姜元柏:“这么说来,梨儿的确是同从前大不一样……老爷,我可不是在怀疑梨儿真是什么邪祟。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梨儿,为了姜家着想。要是梨儿……梨儿真成了劳什子邪祟的宿主,道长一定有办法将邪祟驱赶出来。到那时,梨儿不就没事了么?” 姜梨道:“母亲。” 季淑然朝她看来,眼里甚至还有点泪光,看上去,还真是一心为她着想的慈母。但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被邪物沾身。关于做戏这回事,姜梨私心里也很佩服季淑然,总觉得季淑然这副模样,应当能在姬蘅眼里成为燕京城数一数二的戏子了。 “母亲自来慈爱,不管姜梨是不是真的邪祟,给姜梨说话的功夫,总还是有的吧。” 姜老夫人看向姜元柏,姜元柏盯着这个陌生的女儿,道:“说罢。” “道长说的没错,人的性情喜好一夜之间的确不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离家去往庵堂,不是一夜,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月两月,是八年。” “八年时间,不能称之为短吧。”她笑盈盈的看向冲虚道长。 对上女孩子柔和的眼神,冲虚道长心头诧异,却也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很长的时间了。” “很长的时间,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母亲所说的我与三妹年纪相仿,性情却天差地别,且不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各自不同,便是要我与三妹一样天真烂漫,对我来说未免也太苛刻了些。”她唇角的笑容一如既往,“柳夫人当日来青城山拜佛,偶然见到了我,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她的话,当日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祠堂里罚跪,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对我来说,这都是生活常态,吃不饱穿不暖,更是习以为常。这样的境况下,请恕姜梨无能,实在难以天真烂漫的起来。” 这话说出来,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脸上都有些无光。姜梨当年在庵堂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虽然从未遣人打听过,但也晓得,庵堂里的日子,定然很苦。只是那时候因着姜梨害的季淑然女小产一事实在令人生气,便也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她。 如今当着整个姜府的面旧事重提,虽然姜梨没有用控诉的语气,却犹如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脸上。 “再来说习惯,我幼时的确喜欢吃荤腥,喜欢睡软软的床,甚至连衣裳布料都喜欢颜色鲜艳针脚精致的。但我在庵堂里的多年,哪里来的羊rou羹,铺的床被子都只有一床,冬日里缝上棉花,夏日里又把棉花掏出来。母亲可能不知道,那棉花都快被折腾的只剩棉渣了。人的环境就是这般,还如以往一般的习惯,怕是姜梨无法呆下去,早就疯了。所以改掉习惯,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别说鲜艳的衣裳,庙里有多余的缁衣,都好的过衣不蔽体了。” “我只是想要挣扎着活下去,但三妹不同,三妹在府里什么都不缺,自然可以养成什么都不缺的性子。我被生活打磨,若是不委曲求全,早些成长起来……实在不晓得,还有没有命,回来见父亲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平平稳稳,却字字血泪。向来泼辣的卢氏面上都划过一丝不忍,搞不清楚姜元柏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姜梨有错,那也是他自个儿的骨rou,要是姜景睿和姜景佑发了错,她会狠狠责罚他们,却不会做到姜元柏这样的地步。 姜元柏的面上,羞愧,恼怒,憋屈混做一团,避开姜梨的眼神。 季淑然却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一声,真是个巧舌如簧的小贱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要翻腾两下,难怪不好对付。难怪当初在青城山,她早就吩咐了人磋磨姜梨,却还是让这小蹄子活了下来! 冲虚道长却隐隐觉得不安。这么多年,他四处招摇撞骗,连皇帝都敢瞒,除了他骗人的把戏高明之外,还因为他看人很准。只要抓住每个人的性格弱点,在这上头打击,很多事情就都会变得很容易。 但这个姜二小姐,他从进府前得知了她的事迹,到进府后这短短时间里的打量,愣是瞧不出姜梨的性格弱点。即便到了这时候,她也一点也不慌乱,还有理有据,一板一眼的说出能说服其他人的话。 不管她能不能说服,但就这份心性,已经棘手了。 姜幼瑶道:“二姐虽然说的是,可是……二姐在青城山上,也出落得并不比咱们燕京城长大的小姐们差呀。校验上,二姐不是还拿了六艺头筹吗?” 六艺?季淑然心中一动,迟疑的道:“却是如此,梨儿小时候不爱读书,没想到在庵堂里呆了八年,回来还成了个才女呢。后来我托人去打听,那庵堂里没有马匹,也没有长琴,梨儿却能够无师自通,实在很厉害了。” 姜元柏看向姜梨,这也是他的狐疑。虽然姜梨当时有过解释,姜元柏也相信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后来又派人去打听青城山的事,打听的结果和季淑然此刻说的一模一样。 姜梨如何会变得这样聪明的,这世上,是有天才,但天才不可能不需要指引,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没有,如何能成? “还有,”季淑然忧心忡忡道:“梨儿上回去襄阳,回来还带了桐乡县丞薛怀远。梨儿即便是胸有正义,见义勇为,但对薛怀远,可是十分上心了。过去同薛怀远没有半分关联,何以对外人如此挂心,莫不是真的被邪祟迷了眼睛,才会做出这等让人难以理解之事?” 这话一出,姜元柏目光陡然严厉。这也是姜元柏的心病,是梗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姜梨对薛怀远比对他这个父亲还要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