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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潇洒,口吻富含深意:“那天在红河镇让你们当场看见,我跟韩天上床了,这事你怎么看?” 林俊面色一沉,淡淡道:“我没怎么看。” 楚珣:“你特恨他?” 林俊:“执行任务,我明白道理。” 楚珣:“你恨我?” 林俊:“……没有。” 楚珣歪着头,上下打量,精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眼前人的每一分每一寸,描画人心。他话锋突然一转,一字一句:“小林,我就是不明白,就连提萨拉都不知情,姓金的如何得知韩天藏身之地?” “你帮我分析分析,是谁背着我,向金胖子告——密?” 林俊愣住:“……” 楚珣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双眼一眨都不眨,逼视林俊的眼,捕捉对方眼底企图隐藏的微妙情绪。他经受过严密的侦讯与反侦讯训练,经验丰富,能够从一个人的惯用小动作甚至瞳膜眼纹的流动变化辨别真话与谎言。 “是谁暗算韩天?” “连带着算计我——” 林俊吃惊地看着楚公子,也不傻,片刻间就明白,楚珣是猜疑他、怀疑他当日出卖情报给金胖子? 从缅甸回来,楚珣心里压着事儿没解决,憋了一口气,不弄清楚了二爷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那日在红河镇,金百胜一伙人马抄枪将他与霍传武围堵屋内,逼他二人被迫合演一场戏,逼得他弄伤传武。二武那种人性情内向自闭,rou体精神上遭受压力,多受伤啊,怎么弥补?楚珣后悔,心疼,当时下手太重,也是迫不得已。 楚珣有时在他贺叔叔面前仗着宠爱撒泼耍赖,但并不意味这人不懂道理、恣意任性。 楚珣触及内心敏感之事容易情绪失控,但不意味着他脑筋是傻的、会被身边人轻易蒙混愚弄。 他很谨慎,当时当场没有对林俊表露疑虑,就是怕边远他乡万一生变,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回到北京,自家地盘,又在部委大院里,他才敢把话说透。 做这行的,心思一贯谨慎、敏感、多疑。倘若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两面三刀,欺负到他的人,二爷绝不善罢甘休。 楚珣面无表情盯着人,目光中充满一贯的强势威慑。 林俊眼不眨,胸膛起伏:“楚总,我没说过。” 楚珣:“我没说你,你认为是谁?” 林俊:“我不知道,姓金的可能接到线人情报,说要抓韩天,带着我去。” 楚珣:“你就跟着他去?” 林俊:“我当时担心你,我猜到你……你肯定跟那人在一起。但我不会说出来!” 楚珣描摹林俊的眼神动作,这人有理有据地辩白,震惊委屈不像有假,双目直视,没有丝毫躲闪与掩饰。但双方毕竟是专业特工,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免哪回遇上难以识破的高手。 楚珣面色缓和,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安抚道:“小林,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你不会害我,但是……你不喜欢韩天,你不希望这人活着继续守在我身边,我说的对吗?” 林俊嘴唇发抖,一时怔住,没错,楚公子一针见血,戳到他的要害!他感情上痛苦,他疯狂嫉妒,一个欲求正常的男人绝无法容忍自己最心爱的男孩跟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他这些天难受嫉妒得快发疯了。他看得出楚珣面目情绪大变。楚公子一大早急切地去医院看望伤号,在店里精心挑选礼物,楚珣在睡梦中嘴角都挂着甜滋滋的口水! 楚公子特意挑选一个光天化日公众场合拷问这件事,而不是私下。这是部委大院,四周不远处就是持枪的卫兵。 林俊胸腔气闷,心情发抖,一股阴霾笼罩他的心,难受极了。“韩天”就是当年那个男孩,那个坐着火车离开北京将吸剩的烟头丢在地上、只用一颗烟头让小珣梦萦魂牵情有独钟十五年的男孩。这人一旦重新现身,立即占据楚珣心目中全部位置,再容不下其他。 林俊强忍心酸,表情肃然:“我没走漏消息情报,如果我工作有失误差池,我愿意接受上级审查。” 林俊说到这眼睛蓦然红了,声音发哑:“我知道他是谁,我也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他的行踪暴露,就可能威胁你人身安全,我绝不可能带着姓金的去抄韩天的窝,让你暴露在枪口下。” “我就算再恨他,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永、远、都、不、会。” 楚珣于心不忍,安慰道:“小林,我只是问问,你别介意。” 林俊扭头而去,大步走向停车场。 这人瘦长的身体靠在车边,一动不动,夕阳下形色落寞…… 楚珣觉着自己可能魔怔了,疑心病重,过分敏感。身边人除了霍传武,他对谁都不可能赋予百分百信任,这是一种悲哀。 他连“自己人”都不敢完全信任。 在他心里唯一的例外就是霍传武,他的男孩。二武即便不是“自己人”,这人哪怕是对手,他也愿意交付信任,二武不会害他。 正因为霍传武的出现,出于某种过度的占有欲保护欲,身旁对传武的存在产生忌惮威胁的人物,统统激起他的猜忌与清洗心态……楚珣明白,这样对林俊极不公平,自己表现得太自私了!可他也不是圣人;当他已然将十几年情绪全部投入到一个人身上,他无暇再去照顾周遭每个人的微妙感受,即使对某个人,他一直心怀歉疚。 楚珣与林俊,这么多年,关系微妙,也有几分尴尬。到最后,双方甚至将这种尴尬全部化作十年养成的习惯,随他去,见怪不怪。 楚珣这辈子头一次跟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过夜,就是跟林俊,这个比他大九岁的下属,也是他的贴身保镖、司机、保姆、厨子,身边最了解他身份底细的人。这些年他与林俊相处的时间长度加起来,超过他陪伴家人朋友其他任何人的时间总和,远远超过他与霍传武在一起短暂的少年时光。 那事儿发生在六年多以前,而且话说起来,是他楚公子过错在先,借酒装疯,犯浑瞎闹,以上压下。 楚珣二十岁生日,生日当晚回玉泉路大院庆生,睹物思人,感时伤怀,于是抑郁情绪大发作。他当夜去酒吧借酒浇愁,伏桌失声痛哭,哭得涕泗横流毫无形象风度可言,衬衫胸前一片湿漉漉的酒水和眼泪,把整间酒吧里的人都吓着了。 他平时极少喝酒,酒精麻醉他的神经,模糊他的视线,干扰脑电波与人体磁场,因此他酒量也不咋地,酒桌上缺乏历练。 喝到半酣半醉,与其说是酒后乱性,不如说是借酒生事,借着醉意麻醉放纵自己,某种自我放逐的悲伤心态,想要发泄、摧毁,拖着被命运摧折过的残破不堪的躯壳再去疯狂伤害别人…… 第二天早上,楚珣脑袋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