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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白球鞋不知道被怎么着踩了一脚,背上还背着个巴黎世家的包,都给挤扁了。 贺情倒是不心疼,就是觉得挤得慌,人多热闹,还挺有意思,后边儿还站着几个地铁上背课文的高中生小meimei,一边念叨古诗词一边瞅他。 一出地铁站,好巧不巧,这倒春寒持续着,天气准备开始渐渐转暖的成都,下起了绵绵春雨。 雨还有点儿大,把他本来就被踩脏鞋边的白球鞋都给淋湿了点儿。 贺情一个人站在火车南站地铁口,傻了似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估计也是脑子进水了,跑来坐地铁…… 算了。 这时,贺情看到应与将发了条微信过来。 盘古名车馆:下雨了,记得带伞。 贺情呼吸一窒,心里热热的,平时这个点儿自己差不多也准备出门上班了,只是今天应与将不知道他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坐地铁。 他想了会儿,迅速回了个消息过去。 不加贝:那是我的相思化作雨,把你淋成落汤鸡。 盘古名车馆:嗯,那就是没带了。 盘古名车馆:现在到哪儿了,我给你送来。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要被吓抖了,我草,别别别…… 不加贝:带了带了!!! 盘古名车馆:拍给我看。 这下贺情一个人站在地铁口慌了神了,直跳脚,这个地铁口偏僻,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拿着伞的路人出来,实在没辙,一咬牙,打了个电话给兰洲。 那边兰洲还没睡醒呢,听贺情这火急火燎的调调,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我`cao,你干嘛啊贺情,玩儿天仙下凡啊?还跑去坐地铁!你至于吗!” 贺情望天,也跟着有点儿气短:“体验生活行不行,我靠,你快啊,拿起手边的伞,给我拍一张……” 兰洲也是个脾气有些虎的,索性掀开被子直接坐起来,拿着电话就开始数落人:“你这谈什么恋爱啊,是渡劫吧?贺叔叔怎么没一天雷劈死你,换作是我,我一砍刀把你屁股劈两瓣儿得了!” 被这么一顿逼逼,贺情觉得其实每句话都对,但是还是要挣回点儿面子,愣愣地回了句:“你他妈屁股一瓣儿的啊?” 那边兰洲都要被他气昏头了,无奈叹气,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找伞,抬腿往浴室走:“你站着吧,风堂那傻`逼离你近,我让他来接你。” 贺情连忙说:“别了别了,我爸现在看到风堂就特敏感,他这还派人跟着我呢……” 于是,收了雨伞照片之后的应与将,车就停在离加贝集团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眼睁睁看着贺情急匆匆地从一辆水儿绿的出租车上下来,顶着一脑袋的雨水,往加贝集团里边儿走了。 那门口站岗的保安老远就看到贺情淋着雨过来,连忙从门卫室拿了把大黑伞,跑出来护着贺情进去了。 今早本来是说来加贝附近,看看能不能让贺情抽空见个面的,就待几分钟也成,结果没想到见着这一幕。 应与将疑惑着低下眼,抿紧了下唇,挂了前进档,开着他这辆特低调的迈巴赫S级,往盘古车馆走了。 那天之后,应与将也没拆穿贺情那把伞,只是暗地里来了加贝集团附近好几次,都没看到贺情开车,不是坐出租就是兰洲开着路虎揽胜来送。 贺情明面儿上还是每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只是每天都在公司待到特晚回家,错开他爸醒着的时间,早上走得也早,有空了就跑去小区附近的面馆给他爸妈端二两抄手饺子的,也不让家里的阿姨做了。 贺定礼知道儿子搁他面前挣表现,也没表态。 坐了快一周的出租和兰洲的车,贺情觉得不太好,也不方便,管兰洲往兰家公司里要了辆紧凑型小轿车过来,还特么是手动档的,试了一下根本就忘了手动档怎么开,还开着找了块空地练了好久。 他还真没开过这种车,有时候在上坡的地方开着都会往后边儿溜,太刺激了。 今早上他又听加贝集团项目组的人说,贺总拿了个新项目,是今年年底成都车展的什么什么企业展台负责,过段日子还得召开一个业内宴会,得请不少成都车业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助阵…… 贺情还真不知道他爸葫芦里卖的是毒药还是什么药了,只得跟着猜,叫了人去打听,最后才落实下来,这半把个月盘古没多大影响,但估计他爸的下一轮动作要下个月开始了。 可贺定礼跟他谈条件的那会儿,根本就没有说过,会在事业上威胁到应与将。 北京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应家也快收到风声了,但绝对不是现在。 贺情还是比较了解他爸,他爸觉得丢人,不可能把这事儿摆明了摊开说,只得按照他们那辈人自己的手段去折腾,这些就不是他和应与将两个小辈能插手的了。 就在他每天都丧得不行的时候,之前投的汽车影院,竣工了。 贺情跟应与将约了时间买了票,想着等下五点要往神仙树新园大道那边走,哪儿还管得着还有没有人跟着自己,开着那小车,正准备停在自己家附近的马路边上,回家等应与将过来接。 这辆银白色的小车缓缓驶入家附近的一处交叉路口,大约下午三四点,这儿靠近三环,车辆不多,又正好是监控盲区,贺情对着路况看了好久,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一打盘子,准备实线掉头。 他这脚下一油门儿还没踩到底,刚换了二档准备驶入慢车道靠在路边,就看到前边儿来了一辆庞然大物的乔治巴顿。 那四个顶灯闪瞎人眼,前面的进气口栅栏霸气无比,往自己的银白小车面前横着一停,活像深海龙宫里虾兵蟹将遇上了龙王三太子似的,怕是长了九十九个钳子也不够比划。 贺情脑子里“嗡”的一声,我靠,这他妈不是应与将吗! 他还没看清车牌号呢,就看到车门开了,应与将穿着双绑带军靴下来,裤腿扎到靴口上一点儿,套了件薄的长款黑外套,头发剪了些,凶神恶煞地,嘴上叼的烟刚刚掐灭,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贺情,下车。” 哐哐哐,三下。 贺情简直他妈的不敢动了,这堪比行刑现场。 应与将见他坐着没反应,伸手要拉他车门,贺情猛地一摁,把车门都锁了。 cao。 在车外面被晾着的男人无语了,严肃的表情放缓了点儿,弯了点身子,隔着车窗,语气带着些哄劝:“宝贝,下来。” 本来应与将提前半把个小时到了贺情家附近,是不知道贺情开了这么个小车的。 关键是他在注意到这辆车实线违规调头的时候,瞅到了驾驶位上那个人的侧脸,心头突突一跳,再看那甩盘子的动作,车的风sao走位,基本就断定了这车是贺情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