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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看表,又见贺情背着手在一边儿也帮不上太多忙的样子,说:“你去午休。” 这午后冬日的太阳确实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贺情早上又起得早,上午这么一番紧张刺激的驾驶之后也身心疲惫,尽管很困,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这精神一好点儿,眼睛也亮起来,应与将此刻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颈部以上都在车下。 以前应与将吸引贺情的是脸,现在完全就变成身材了,那轮廓,那厚度,满目就只剩腿了。 应与将的一只腿平放着,另一只膝关节拱起,鞋带系成死结,锃亮的军靴前端已覆了些灰尘,印着红牛logo的裤腿裹得十分紧实。 这么一副好景,看得贺情一愣一愣的,光顾着犯二了,都没来得及回答话语,又听车下的人喊了句:“贺情。” 这么一喊,他才回过神来,哼哼道:“那怎么行,我是车手,车手都睡了,这车还能开吗?” 应与将把钳子放下来,说:“我有比赛执照,也可以开。” 像是猜到贺情不会答应,他又添了一句:“就半小时。” 贺情吃饱喝足,阳光一晒,身体里的惰性又开始散发开来,心知这样的状态也没办法上路,想了一会儿,胡乱地“嗯”了几下,答应了。 他正准备起身,又听应与将往外面蹭了点儿,把手伸出来:“扳手。” 贺情看着应与将那只包着纱布还有点儿渗血的手,胸口像被尖锐之物刺了一下。 他从工具箱里一顿翻,找到扳手递过去,也没去车上睡觉,就蹲在原地没动,弯着腰趴在地上去看应与将捣鼓车轮。 贺情咳嗽一声,喊了句:“需要帮忙不?” 这一句问出口,应与将叹口气,你老老实实待着别动,别老看我就成了。 贺情这会儿像个发光点一样盯着他看,让他难免分神去看贺情的眼睛,一看这心里面乱成一团,刚刚夹出来的石头都又嵌进去了。 贺情的背都被太阳晒出热度了,他的手伸到背后摸了一把,觉得烫,也觉得热,额间都出了汗,心想应与将肯定也热,又伸手去摸应与将的衣兜。 正在专心把石头卡出来的应与将一愣,只觉得贺情的手在往衣兜里钻,再摸就摸上小腹了,喉头一紧,顿时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贺情摸了半天把他裹手的那卷医用纱布拿出来,扯了一段,叠成一片。 他低头去看应与将在阳光下暴露了一半的脖颈,涔涔汗水正顺着应与将的喉结往下淌,从侧面滴下汇聚到颈窝处,像雨水流过沟壑,偏古铜色的肤色也使汗珠在日光照耀下更加显眼。 咬牙一横,贺情蹲着,拿起纱布,一点一点地,用比平时擦他自己车还轻的力度,贴着应与将的下颚,直到男人半敞开衣领的锁骨处,把汗水擦了个干净。 下手的那一刻,贺情就听到里面的敲击声停了。 两个人都憋着气儿,身上一通热,不敢开腔。 贺情见应与将没动作也没说话,心中一颤颤的,站起身来。 他把手上的手套取下来,扔到应与将的身侧,开口了:“你把我手套带上……不准还我。” 应与将还是没说话,贺情又自顾自地:“我去眯会儿,你别躺太久。” 心跳呼吸正常么?不正常。 贺情盯着应与将上下滚动的喉结,起起伏伏的胸膛,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但还是采取着自我催眠模式,心中默写一万个“冷静”,顶着一身阳光,滚到副驾驶上睡觉去了。 …… 应与将修完轮胎,检查完车身零件有没有问题,擦挂损伤后,去后备箱取了两瓶矿泉水扔到扶手箱内,跨步上车,摁下启动,打燃了火。 他转过脸去看睡得沉沉的贺情,又见阳光照着他一张脸,睡着的样子特别严肃,唇角不翘眼尾不带稍的,倒凭添几分成熟的味道。 应与将伸手把贺情那边的挡板放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直射的阳光,又关掉了越野模式,这模式起来的声浪太大,跑不了一会儿贺情就得醒。 只是自己踩油门儿的力度要加大一些,不然动力根本跟不上。 就这么打着转向灯,去检录处取了时间卡,应与将凭着对路书的熟悉程度,默记着下一赛段的整段线路,一脚油门冲入山林之中,直接进入了盘山公路。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样子,盘山公路跑了一大半,贺情才醒过来。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看这车的远光灯都打开了,扭过头去看依旧二十四小时没什么表情的应与将,问道:“我靠?我睡了多久?这他妈几点了?你不是说半小时?” 应与将没看他,打了左转向灯,甩进弯道,心中暗道这主办方路线安排得刁钻,回道:“不碍事。” 贺情愣在那儿,人都要崩溃了,他是车手,让领航员跑这么大一截,算个什么事儿啊? 见贺情愁眉苦脸地不讲话,应与将把方向盘回正,说:“明天都你开。” 贺情问:“明天能跑多久?” 应与将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早上七点出发,到下午三点比赛才结束。” 贺情白眼一翻:“靠,那我今晚得早点睡……” 应与将没反应过来贺情话里有话,又试图安慰他:“天黑就可以回营地。” 这下轮到贺情在副驾驶上东想西想了,路书都看不进去,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应与将指路。 盘山公路曲折绵长,两边植株苍翠,算是拉力赛中一段最惊险刺激的赛程,车手要用最快的车速去从山林间穿过,前方各种弯道都是未知,其间曲折程度也并非领航员短短几句能够讲述得清的。 哪怕车技再好的应与将,此时也不敢再跟贺情讲话,认认真真地听贺情指着前方的路,两人配合还算默契,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明天下山还要走这一段路,他今天把这段路跑熟了,明天才敢以更充分的准备让贺情来挑战这个关卡,不然这么陡且急速的弯道,连他都不敢百分之一百地保证,这车上的两个人足够安全。 刚刚驶入前方一段有沟壑的公路,应与将还没来得及踩稳刹车,就听到耳边炸开贺情的一声:“我草,跳!” 应与将想笑,又板着脸,控制住了车,纠正道:“那叫路面可以飞跳。” 拿着路书特认真在研究的贺情被纠正了一下错误,有点郁闷,可惜了自己那股钻研劲儿,他觉得他当年高考都没这么拼过,嘀咕一句:“行吧……路书上没有,我看着有坑,就告诉你了。” 车身一颠簸,抖得两个人一颤颤的,贺情突然发现前方又一弯道,连忙说:“弯道右转!” 这一瞬间,车身打滑,后轮狠狠嵌入了赛道外的青草地上,应与将脚下一用力,方向盘打得极为刁钻,将后轮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