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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儿用语言让臭流氓有多远滚多远。他纠结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等回过神,他俩已经站在他家楼道口了。 余找找在台阶上站定,堵住还想跟着他上楼的人,他从头到脚裹的只露着眼睛,可黑漆漆的楼道里只能看出个人体轮廓。 金酒十按下楼道开关,明亮的灯光让那张闪瞎余找找的脸一览无遗。他站在台阶上,却还跟这臭流氓差了半头。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金酒十高挺的鼻梁骨和犀薄的嘴唇,定在那双有着厚重睫毛的眼睛上。眼神深邃?余找找盯着这双眼睛想,可能因为眼睫毛太浓,压在眼皮上就黝黑一片,所以眼神自然就深邃了,黑黢黢的,像两汪深潭,透着不怀好意。 这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上方是两道不修边幅的浓眉,额顶还有个美人尖,头发乌黑茂盛,因此充满野性。 余找找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探究地眯了起来,说了一句欠扁的话:“你是个哑巴?” 余找找有些愤怒,他的眼神把这愤怒赤裸裸地传递出来。 金酒十笑起来,抖动着宽阔的肩膀露出一排白牙, “行,我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他说完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马换成了咬牙切齿地寒意,撑开伞走掉了。 余找找呆望着楼外的雨帘,好半饷才踩着黑暗回到家,一开门那只小奶狗就摇晃着小尾巴迎上来,乌溜溜的眼睛显示出它的欢快跟讨好。 你主人有病! 余找找心里说,他冲好奶粉,小狗已经不需要用奶嘴了,但每回小狗嘬着奶嘴眨巴着眼睛都特别让他心软。 他抱着胖嘟嘟的小黑狗,小狗的耳朵还软趴趴地耷拉在脑袋两边,毛发蓬软,他实在不能把这傻呆呆的小狗崽跟臭流氓家里的大狼狗联系到一起。 他好几次看到那只狼狗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竖着尖利的耳朵,大长脸,吐着老长的舌头,英武又凶狠。 但是就算是狗,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是好看的,他还是个人呢,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天好看的时候。 他胡乱冲了个澡,抹掉镜子上的水汽,镜子里的自己让他难以抑制地难过起来。 臭流氓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凭什么?老天爷凭什么那么青睐他,都是男人,为什么自己就像只病鸡,他却长那么高?他是怎么长那么高的?为什么大家都是下九流,他可以一派理所应当,大摇大摆地在人群里行走。自己却要裹成粽子,脸都不敢露出来给别人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余找找使劲儿搓着脸,用指甲抠着脸上那道猩红的疤,在苍白的皮肤上抓出一道道鲜红的印子,恨得快要哭出来。 这边余找找被金酒十的庐山真面目刺激得半死不活,那边儿金酒十也被余找找的态度刺激得上火。 妈的,他混了这么多年,有几个人敢对他这个屁态度! 他自从确定了小偷就在小区之后暗中观察了好几天,一户户排除掉愣是没找到目标。他还怀疑是不是小区里谁雇的呢,没想到就在今晚却给他发现了。 他看人无数,就看背影就认出余找找就是那个小偷,那天这小贼上下比例极不协调,当他看到余找找时很快明白是经过伪装的。 那两条飘轻的小细腿儿,大晚上两点还在外面晃悠,还戴着帽子裹着口罩,明显做贼心虚嘛! 而且余找找的态度,真的很有问题,心虚吧,又不全像心虚,怎么跟杀父仇人似的瞪着他?难不成以前他们结过怨? 不管了,金酒十想,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捉弄这个人。 第9章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男人总是三五成群,哥们儿后面还有个们字呢。 金酒十有仨可以交心换命的哥们儿,一个是二十四小时全职流氓,一个是兼职流氓,还有一个是偶尔流氓。 兼职流氓的那个叫高壮壮,地道的延边老东北,汉族,一米八两百斤,在不干流氓事儿时干了个相当正经的行当——沙县小吃。 这巴掌大的小破店坐落在平民小吃一条街中央,左边是兰州拉面,右边是四川麻辣烫,门前一排茁壮的梧桐树,各种流浪猫流浪狗在这里流连忘返。 夏季的南方午后,大太阳,没有风,热的欢畅淋漓。 金酒十坐在树荫底下,吹着风扇丢儿当儿地晃悠着脚脖子,他穿着大裤衩戴着太阳镜,模样英俊高大形容却猥琐下流,唱着悠哉悠哉的小曲儿:“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唱到这儿声调一转,扭头冲身后喊:“再给我来瓶汽水儿,要橙子味儿的啊! 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嘿嘿~” 高壮壮这个倒霉催的,拿着汽水儿出来,发现他这兄弟不仅喝着他的水吹着他的电扇,还一劲儿用手揪着他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小桔子盆栽。 桌上一摊油油绿叶儿,他这兄弟揪着叶子唱得欢快: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他把这汽水往桌上一摔,“给钱,一共一百八!” “一百八?”金酒十挑起那道浓黑的眉毛,“喝你两瓶汽水儿要一百八,你比流氓还流氓啊!” 高壮壮一把打掉金酒十揪着绿叶的贱手, “你看你把我这花儿摘吧的,要你一百八算给你面子了知道不?” 金酒十嘴巴弯的像老太太,越过高壮壮朝店里喊: “柱子诶,快管管你家男人,你家男人耍流氓啦!” “去你大爷的!” 根柱迷瞪着眼睛幽幽从店里出来,一米六的小个子瘦不拉几,他从初中之后就没长过,跟他两个兄弟站在一起,打老远一看像领个孩子,随便他俩谁都能一只手捏死他,典型的半残人士。 “掏他鸟,叫他嘴贱!” 高壮壮探手摸向金酒十的裤裆,金酒十刚开始还弯腰躲得不亦乐乎,后来干脆俩手一摊靠在椅背上叫唤起来:“诶哟,舒服,再重点儿!” 高壮壮:“……” 根柱:“高丽棒子!” 金酒十瞬间怒了:“说啥?找死呢!” 对付金酒十这个脸皮厚得空前绝后嘴巴贱的绝无仅有的臭流氓,通常一句高丽棒子,立刻就能让他一败涂地,只动手不动嘴。 他此生最恨别人叫他高丽棒子,他身体里那一半儿的高句丽血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