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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阁下,我们只剩下唯一一艘巡洋舰了,要是——” “不解决联动卫星,剩下多少战力都没用。” 老人稳稳地站在那里,如一座巍然高山。 “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胜,要么败。” “那个‘伽’……” 又有人开口提出异议,不过,刚刚提出来,就被另一个人反驳了回去。 “就算是‘伽’,精神力也是有限度的。”那个人指着光幕上少年被炮火的残余能量重重击落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那一幕,说,“挡住那一束歼星炮火恐怕已经是那个‘伽’的极限了。” “准备,让战舰展开攻击,掩护巡洋舰!” 一道道命令井然有序地传达了下去,一级级的军官接到了再次冲锋的命令。原本悬浮在宇宙中暂停了攻击的所有战舰再一次动了起来,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展开双翼。 它们的炮口再一次亮了起来,它们呼啸着向着前方冲锋而去—— 纳迪亚船舰上负责监控战场的士兵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监测着舰队四面八方的情况,并将战场情况不断地传递到上级那里。 突然之间,这个士兵睁大了眼。 “敌袭!!!” 他坐在座位上发出一声近乎破音的嘶吼。 “后方!敌袭!” 就在他吼出声的那一刻,在米亚舰队的后方,在星光点点的漆黑宇宙深处,数不清的战舰从黑暗中而来。 那一艘宛如在星辰大海之中遨游的巨鲸的蓝黑色旗舰,在无数战舰的簇拥之下缓缓地出现在帝星之前。 “……依修塔尔……!为什么?” “不可能!就算全速跃迁它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 “不是不可能。” 在下属惊慌的否认声中,老侯爵站在指挥大厅中,神色平稳,目光深深地沉淀下去,沉淀到阴影的最深处。 他说:“只要【依修塔尔】从一开始就不曾离开。” 依修塔尔出现在这里并非不可能。 只要它从未曾离开帝星星系的话,只要那个年轻的少将从一开始就看破了他所有的战略等着他自投罗网的话—— 老侯爵最后一个字落音,满室皆静,众人皆默。 在这样的寂静中,众人看着自己舰队的大后方一点点被从黑暗中涌出来的战舰占满。 ………… 蓝黑色的巨大旗舰在星辰宇宙中缓缓地航行着,无数的战舰簇拥在它的四周,排列成整齐的队列。舰队铺开,在帝星的四周张开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整个儿米亚舰队都笼罩在大网之中。 高高的指挥台上,一身黑底银纹帝国军装的年轻少将身姿笔挺地站立其上,金色的徽章流苏从他肩侧落下,深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散开,如同在他后背上展开的羽翼。 冰蓝色的凤眼,狭长得像是刀锋的锐利痕迹。 宛如黑夜一般漆黑的发丝散落在锐利的眼角,在他的瞳孔里落下冰冷的影子。他注视着前方战场的目光闪动着瘆人的寒意,像是捕猎的野兽眼中冷酷而带着凶性的微光。 指挥大厅里闪动的光照亮了黑发少将如冰雪一般的肌肤,照亮了他那张在此刻莫名给人一种极度残酷的美感的俊美的脸。 特洛尔少将抬手,戴着漆黑皮手套的修长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晃。 那薄薄的唇,动了一动。 他说:“出击。” 星空之中,无数战舰呼啸而出。 利剑出鞘—— ☆、第 86 章 身体里像是有火焰在灼烧, 仿佛能感觉那火舌燃烧着,舔舐着血rou, 一点点的,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翻滚着, 汽化开来渗透到血rou之中。那种灼痛感蔓延到四肢, 感染到五脏六腑, 渗透到骨髓的最深处, 灼热到仿佛连骨髓都被汽化。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逐渐被烧空、烧干,血rou从身体里一点点被强行抽出来。 头在剧烈地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精神里、灵魂里被硬生生地拽出去,所谓抽筋扒皮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少年以一人之力, 以血rou之躯,硬生生地抗住了那恐怖到能让半个王城成为废墟的光束炮火。 可怕的力量和负担全部压在他的肩上, 那暴走的能量造成的压迫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能逃走就好了。 他在痛苦中无法抑制地这么想着。 只要一瞬间的功夫, 他就能从这道被他抗住的炮火之下逃走,只要他消失在这道炮火之下,他就不用再死命地撑住这道几乎会将他全身击溃的能量。 可是走不了。 他不能逃走,就算痛得整个身体乃至于灵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就算咬碎了牙, 也必须撑下去。 若是这一口气泄掉,他的脚下, 大地之上,那成千上万的性命就会在他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像是山一样压在身上的重负终于逐渐减弱,而就在那光束消失的最后一瞬间, 他拼尽全力撑住的那层已经不堪重负满是裂痕的防护罩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像是泡沫一般瞬间破碎开来。 残余的能量重重地击中在他的身上。 早已经模糊的视线陡然一黑,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身体从空中坠落,隐约中只能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的声音,他在恍惚中伸出手,却只能看见天空在离他远去。 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他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 ………… 像是有海风掠过了发梢,他感觉到了海水的气息,带着咸味的苦涩的味道。 可是他看不到那一望无际的蓝意,身体似乎被囚禁住,视觉仿佛消失在这一刻,恍惚中他仿佛感觉到那一片蔚蓝色在快速地离他远去。 黑暗的星海中,那颗蓝色的星球飞快地远去,消失在他的身前。 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 ……………… 缪特猛地睁开眼,全身都在剧烈地痛着,他一动,簌簌的碎石就从他身上滚下来。胸口被压迫着,像是氧气全部被掏空,他张嘴努力想要喘一口气,可是一张口就呛进满嘴的尘土,让他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这一咳,扯动了胸口,氧气一吸进去,肋骨处就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他不知道胸口的肋骨是折断还是错位了,只知道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在一阵阵地发痛。 随着无法遏制的咳嗽,他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渗到眼里,视线仿佛染上了红色。他垂下头,黑发凌乱地散落在眼前,那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流下来,渗入唇中,能感觉到淡淡的铁锈味。 他喘了几口气,艰难地撑起身体,碎石和灰尘簌簌地从他身上掉下来,他闭上眼,避免从发梢上散落的尘土落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