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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进来给里面的施嬷嬷递了个眼神。后者在舒眉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行礼出去了。 “太夫人身边的范嬷嬷说,这紫莞原是老太夫人身边沈嬷嬷的外孙女,自老太夫人过世后,沈嬷嬷就被国公爷放出去养老了,她母亲如今还在霁月堂担着差事。”柳黄一脸忧色地望向眼前的老仆妇。 施嬷嬷点了点头,嘱咐一声:“你先回厨房吧!留意从沧州带来的那几个,先替夫人看着,到底哪几个得用?” 柳黄屈膝行礼,转身就出去了。 回到舒眉跟前施嬷嬷将柳黄的话,告诉了主子。 舒眉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问紫莞:“原来你有这等特长?还有别的什么是你特别擅长的?” 紫莞顿时呆住了,一时弄不清,四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又不敢不答。她歪头想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父亲出府后,在街上开了间铺子,奴婢跟他学过几天算盘······” 舒眉顿时明白了,这丫鬟爹爹在外开店得仰仗高家的势力难怪惟高氏命是从。这不仅仅是拿东西就能收买得来的。 舒眉不禁有些犯难,以对方的来历和背景自己现在不能轻易动她。暂时只能留在竹韵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她清理出去…… 也好,有时也需这样的角色,把需要让高氏知道的事,通过此人传到那边去。 “你会打算盘啊?”舒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正好,你教几位姐妹打算盘吧!年后,国公爷要交给咱们四房铺子,我正愁没人帮手,你且给我先调教几人出来!” 紫莞大喜过望,心里不算上了。 四夫人娘家是个破落户儿,且出嫁的时候,没来得及培养管家的能力,正缺个帮着看帐管帐的。自己在京城地界熟,让她不得不用。等把四房帐务拽手里了,将来她没人可用,还不得主动收罗自己为心腹?! 到时,抬妾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青卉真是太蠢了,走什么涂嬷嬷路线!明摆着四爷以夫人脸面为口,为兰姑娘进门做准备的,长子哪轮得她那贱蹄子来生? 想到以后能左右逢源,外面还有爹爹帮手。四房家务岂不是手到擒来?!将来起码能混个姨娘当当。 望着对方眼珠直转,舒眉哪能不知她的小心思。 这院里多少想爬床的丫鬟,不是她该管的,赶紧挣银子跑路要紧。 终于,年终盘点的时候,齐屹派人将布料铺子的彭掌柜,打发到舒眉跟前请安。 隔着屏风,舒眉问了几个问题,就把人放回去了。说是年后让他再领到铺子上看看。 彭掌柜出来时,被宁国公请到碧波园。 “铺子都交接妥当了?弟妹没说些什么吧?!”坐在阴影里的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禀国公爷,四夫人的问题很全面,她先是问铺子的名号、位置,京里头有哪些贩布的?咱们铺子货源从哪里来,还打听了齐府跟哪些裁缝店都有往来。伙计们平日工钱是怎么发的?有无什么奖罚的规矩……” 齐屹不由暗暗吃惊,暗忖:没料到这丫头还真是懂行的!当初她提出来打理生意·原来是有备而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起先他故意不挑胭指水粉店,也不拿首饰金铺送她,就是想让这丫头知难而退。好好呆在府里,一门心思抓住四弟的心。没想到一上来她提的问题,条条切中要害。让他难免有些心惊。明年盘点时,怕不会真要让她赚个盆满钵满。到时,不用依赖齐府,留住她的机会就不多了。 自四弟被他发配到西山大营后·他跟高氏之间打成了平手。四弟小两口虽不能培养感情,她表妹也休想鸠占鹊巢。只待那小子脑袋清醒过来后,再进行规劝。 日子很快到了腊月。太仆寺卿孟家传来了好消息,成亲半年的齐淑{,身上终于有了动静。 作为娘家人,舒眉自是要去问候她的。郑氏嘱咐高氏和舒眉,作为娘家嫂子她俩得前去探望。 带着心腹程嬷嬷和姜元家的,高氏跟着舒眉一同出发了。 从孟府出来,日头已经偏西。齐府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宁国府的阜成门大街上。 这时·打南边岔道上,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少年,见到是官眷出行,主动候在一旁,等她们先过去。打量车辆样式、护卫丫鬟,他又觉得有七八分眼熟。待走近一瞧,发现是宁国府的人马。遂向后头的同伴招呼起来。 “岭溪,是你家的马车!” 齐峻闻声策马上前,发现前面那辆外头跟着的,正是丹露苑的仆妇。而后面一辆边上的·乃是舒眉贴身丫鬟雨润。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齐峻打马来到前头车厢外面,抱拳行了一礼:“小四给大嫂请安!” 高氏在里面招呼道:“小叔这是从哪儿来?可是打算回府?” 齐峻恭敬答道:“从西山大营归来,正要回家过年!” “那就一起吧!三妹怀了咱们宁国府的外甥·我跟你媳妇正打孟府过来,看望了一下你三妹。” 齐峻同袍们听到舒眉也在车里,对他那黑皮媳妇十分好奇。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偷窥人家女眷。待见到守在外头的雨润,便按捺不住了,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会不会跟外头那婢女一样黑?!” “听说比她丫鬟还黑,几年前把岭溪吓得魂不附体,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难怪他总不回家……” “让齐峻哪天带出来·咱们都见识一下·到底黑成什么样···…” 几位都是齐峻的损友,平日彼此间私底下说话·没遮没拦的。此刻仗着舒眉离得远听不见,暗中开始揶揄起同袍来。哪知坐在马背上的齐峻·听了他们议论,早已恼羞成怒,一张白脸气成了猪肝色。 他双手攥成的拳头,骨节处已经发白,青筋都凸露出来了。 高氏听到只言片语,从车帘缝里望出去,瞧见齐峻这副样子,心里暗暗点头。 元熙十七年的除夕,宁国府过得甚为冷清。 这是齐氏兄弟妯娌自除服后,过的首个能挂红灯笼的年。府里几位姑娘均已嫁人,二爷齐岿一房在任上回不来,除了爆竹声声,家中连个稚童打闹的声息都没有。 祭完祖、吃过年夜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