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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半晌，说：“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宋辞看向秦颂，目光平和而坚定，说：“我想知道。” 秦颂回忆了一下当时搜集到的情报，说：“你母亲因为杀人碎尸而被判无期徒刑。” 宋辞骤然握紧双拳，指甲嵌进掌心，钻心的疼。 没有人比宋辞更了解夏莫冰，他的母亲虽然刻薄又泼辣，但也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绝没有碎尸的勇气。 宋辞突然觉得自己残忍极了。 他一走了之，把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半生牢狱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心脏仿佛被撕裂，疼得他几乎站不住。 眼眶酸涩，蓄满了泪，但他不能在秦颂面前哭，他拼尽全力隐忍，终于把眼泪逼回去。 秦颂看着面前这个固执地坚强着的少年，久违地觉得心疼，他多想把少年拥进怀里温声安慰，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少年会狠狠推开他，这会撕裂少年故作坚强的假面，刺伤少年的自尊。 秦颂仿佛看到十八岁的自己，站在精神病院的走廊里，隔着铁栅栏望着站在对面的父亲。 他知道父亲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句“爸爸，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但他只是攥紧拳头，拼命压下汹涌的恐惧，瑟瑟发抖着维持不堪一击的坚强。 直到父亲转身离去，眼泪才夺眶而出，模糊了整个世界，他扒着铁栅栏，毫无顾忌地发泄着自己的软弱，“爸爸，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爸爸，求求你，带我回家，求求你……” 那是秦颂最后一次称呼那个人“爸爸”，虽然他没有听见。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否曾渴望过一个安慰的拥抱？秦颂不记得了。大约是渴望过的吧？在最绝望的时刻，谁不想得到温柔的抚慰呢？ 秦颂想要拥抱宋辞，但他知道，宋辞根本不稀罕甚至厌恶他的拥抱。 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动作，而是快步出了洗手间，但他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洗手间门口。 一声压抑的呜咽隔着门传过来。 一声又一声。 秦颂靠在墙上，点燃一根烟。 有人来上厕所，被他一一挡回去。 一根烟抽完，洗手间里没了动静。 秦颂摁灭烟头，转身走了。 宋辞洗了把脸，回到兰亭阁。 隋有彬笑问：“怎么去这么久？” 宋辞说：“肚子有点儿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隋有彬站起来，“我们走吧。” 四个人离开包厢。 结完账，各自开车离去。 宋辞坐在副驾，郑直看他脸色白得吓人，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宋辞看着窗外，良久，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地说：“如果能重头来过就好了。” 如果能重头来过，宋辞宁愿被强-暴。 与其毁掉夏莫冰和李焲的人生来成全他，不如就让他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第93章 -93 下午三点半，宋辞回到家。 他脱掉鞋子，合衣上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渐渐睡去。 这是他自我治愈的方式。 不知睡了多久，宋辞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 “宋辞，醒一醒，宋辞，宋辞……” 是李焲的声音。 宋辞睁开眼，眼前却雾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李焲，是你吗？” “是我，是我。”李焲轻轻擦拭着他的脸，柔声说。 宋辞疑惑地说：“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我是在做梦吗？” “你眼里全是泪，当然看不清。”李焲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辞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湿漉漉一片，可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 他眨掉眼眶里的泪，视线变得清明，撑床坐起来，说：“你又从学校偷跑出来了？” “嗯。”李焲看着他，说：“我太想你了。” 宋辞倾身抱住他，把头枕在他肩上，说：“我也特别想你。” 李焲回抱住他，说：“不打算告诉我梦到了什么吗？” 宋辞说：“我忘了，真的。” 李焲便不再问，说：“年年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它？” 宋辞这才想起来忘记接年年回来了，“我出门的时候把它放林寻那儿了，回来的时候忘记把它接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李焲握住他的肩膀把他从怀里拉出来，皱眉问：“是不是又没吃晚饭就睡了？” 宋辞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表情，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李焲轻轻捏捏他的脸，说：“你呀，说多少次都不听，一定要按时吃饭，万一肠胃炎又犯了怎么办？我又不在你身边，谁照顾你？” 宋辞握住他的手，软声说：“想吃你煮的面条了。” 李焲拿他没办法，无奈的叹口气，站起来往外走，“我现在就给你煮去。” 宋辞起床穿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拐进厨房，像曾经幻想的那样，从身后抱住李焲，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或许是刚睡醒神智还不清明，也或许是夜阑人静的缘故，让宋辞觉得这样的亲昵算不上逾越。 “你的背真暖和。”宋辞呢喃。 李焲握住缠在腰上的手，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宋辞说：“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林寻和他男朋友的事？” 李焲说：“没说过。” 宋辞说：“他叫童卓，是林寻的初恋，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高中毕业的时候因为考上不同的大学分开了。周五那天，童卓从一个遥远的北方城市来到s市，他瞒着父母辞掉了待遇很好的工作，只身来到陌生的城市，来寻找自己的初恋情人。他是不是很勇敢？” “嗯。”李焲说：“结果呢？” “结果，第二天他们就重新在一起了，就好像分开的这些年不存在一样，他们轻而易举地再次爱上对方——不，或许他们的爱一直没有消失过，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就等着他们相逢的这一天，从那个角落漫上来，重新把他们两个连接在一起。”宋辞顿了顿，说：“这是我最近目睹的最美好的事了。” 水烧开了，李焲撕开挂面包装，抽出一捆挂面，放进锅里。 “你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