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高辣小说 - 景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空,血雨腥风。

    赵弦宁闷笑两声,侧眸:“头不疼了?”

    “本来不疼,你一说,又疼了。”景昔摸了摸脑门儿。

    她这铁打的脑袋碰了几次还练出个铁头功来了,便是适才撞那一下,也只是让她晕了片刻。

    “你这剑还挺沉,不过比起枭暮锏还是轻了些。”景昔摸了摸剑鞘上鳞纹。

    他背着她,无法拿剑,这剑自然便落在了景昔手里,她拿着拎了拎,还是觉得锏过于重了些:“有空陪我过几招,那铁锤一样长锏我还没舞过呢,也不知称不称手。”

    赵弦宁凝眉:“枭暮锏杀死太重,不适合你。”

    “老三能使得,本公主就使不得了?同样是龙子,他会的,我也会!”景昔冷了声音。

    背地里,她从不称他为哥哥,九岁前她对这个哥哥全无印象。

    他杀进皇宫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个这般残忍的三哥哥,也是那夜,让她好生记住了她,且永生难忘!

    赵弦宁轻叹摇头,他话中之意是,有他在,她无需亲自上阵。

    杀人,是他这个剑客所做之事。

    再次立在小院内,景昔利落脱了官服,挽起袖子,将整座院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搜罗了一通,地都掘了好几尺,便是茅厕,都没放过搜查。

    让她兴奋的是,她竟在西屋榻下刨出一包黑铁来。

    而后,赵弦宁又在院中墙角下分别挖出数个大小包囊,里面藏的,同样是黑铁。

    “这黑铁又叫玄铁,乃锻造兵器上乘之物,邺朝严禁任何商人贩卖此物,是为杀头之罪。”赵弦宁放下手中黑铁,皱了眉宇望向她。

    景昔望着手中黑得发亮铁块,却是隐隐猜晓这郭壮一家为何惨遭屠杀。

    “这黑铁生出于山,郭壮以砍柴为生,此物应是他入山敛柴时所得,这附近山水环绕,山脉绵延数千里,如此都能让他觅得这玄铁,当真是祸福相依。”景昔放下手中黑铁,将它重又放进布裹里包妥,交给赵弦宁道:“埋了吧。”

    “埋了?”赵弦宁疑神,“不带回去?”

    “这可是杀头之物,带回去定要掀起轩然大波,惊动了暗处的豺狼,你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景昔背手叹声。

    自她踏上这条路,便没打算过何好日子,三世修来这公主命,却是五福消受,终究是蛤蟆变不了金蟾,便是有了金蟾的身子,也还是贱命一条。

    景昔回眸,见他仍是干愣着,不由指了指榻下道:“挖个大点儿的坑埋了,记得撒上老土。”

    说罢又颇为无奈沉叹一息,这群男人没一个让她省心,做个事都要让她亲自安排,点得通透才行。

    夕阳下,一代剑客赵弦宁,在女人嫌弃咂舌声中,闷着脑袋,抡起铁锹干得满头大汗。

    终是收拾妥当,赵弦宁拂去头上薄尘,随她出了院子:“这案子你不破了?”

    “破!”景昔仰头,豪情万丈朗笑出声,“还要破他个地动山摇!不过如何破,我说了算!”

    赵弦宁扭头,望着身旁意气风发女子,只觉恍如隔世。

    她还是她,随心而欲又无所畏惧,以往总有人笑她是混世魔王,不修边幅,他却觉得,她是世间少有的活的最清醒的人,女儿身困不住她满腔热血,天地乾坤横贯八方,盖世胸怀不输男子分毫,这也是他追随她的缘由。

    第七十八章 凶杀

    景昔带着赵弦宁入了半晌深山翻寻黑铁,歇息时与附近农户唠嗑,听得一趣事,甚是耐人寻味,便盘算着先回府琢磨琢磨思绪。

    两人抵府时已是日落西山,奔波了一日,景昔也是累极饿极,便是她盯着眼前鸡rou口水淌出三千尺,对面白发男人都不忘拿出银针一一试过方才将食物推给她。

    好在娄姨脾性温和,上了饭菜便知趣悄然退下。

    多年宫廷礼节景昔并未忘却,端了碗筷用得矜持又火热,近日她已不再反胃,却是食量大增,想来她才不过芳华之龄,正是长身子时候。

    相比之下,赵弦宁却是吃得平静又沉闷,他从不为她夹菜,只在她够不着时候往她面前轻推盘子。

    食而有礼,行而有方,皇城出来的两人,都深喑礼教之道。

    景昔一碗米粥还未用完,便见堂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人,看得她皱眉叹了一息。

    整个监刑司也只有这杨奎不知礼数,时常莽撞闯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不知仪,不懂礼,让人心生恼火。

    “东巷……”

    “出去。”

    杨奎话未说完,景昔已冷容出声。

    这般神色看得杨奎兀自一愣,却是焦急启口:“出了急事,东巷芙汐楼……”

    “出去。”

    见她连面容都冷了三分,杨奎怔住,满心踟蹰握了握长指。

    他从未尊礼唤过她“大人”,对她的印象仍还停留在灌木丛中的春景,虽已是有过短暂接触,知她有几分手段,但他仍是不甚情愿臣服,但现下人命关天,容不得他多作思考。

    杨奎缓缓退出堂外,垂首躬身得行了番礼:“大人,东巷芙汐楼里的艺妓韩淑子被人杀害。”

    景昔凌眉,放了碗筷肃然起身:“凶手呢?”

    “登了芙汐楼顶,酒言酒语,似要轻生。”

    闻言,景昔撩摆,行至堂外:“凶手你可认识?”

    杨奎几步追上:“此人姓孔名文君,宝应人氏,事发之时只有他和死者在房中。”

    “说详细一些。”

    杨奎顿了一下,边走边道:“孔文君颇有才气,作得一手好诗,曾三入科殿,均是落榜,遂得一绰号,孔三榜,此人不检行迹,时常留宿烟柳之地,凭借几分才情,引得青楼名妓争相交结,他与那韩淑子乃……买卖关系,私下收之为徒,教其赋诗。”

    景昔顿住:“一个妓子学诗?”

    杨奎点头:“韩淑子乃延陵韩氏大户之女,本是世家千金,却因家道中落,流离转徙入了红尘。”

    景昔踏出府外时,已有狱卫备了马车等候。

    那狱卫她认得,初来监刑司点名时,她还多看了两眼,眼角有道刀疤,名叫狄柔,与杨奎一般,是监刑司的刑捕狱卫。

    芙汐楼里早已乱作一团,女子惊呼声,花客议论声,鸨母咒骂声,充斥着整座红楼。

    景昔抬眸,望了眼瓦楼顶上醉酒吟诗男人,吩咐扬奎与狄柔疏离人群,低声对赵弦宁道:“可有把握将他带下来?”

    赵弦宁抬眸,睨了眼檐边男人,微微点头。

    景昔一笑,负手上前,朗朗出声:“孔文君,好名字!”

    闻声,楼顶上男人低头晲了眼她,又仰面猛饮一口,嗤笑出声:“醉念人去空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