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天子一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色,“‘天下与朕孰轻孰重的答案’,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皇叔手上的事情将成,大约还需要朕一封情书召回。”

    老是自己个儿贴上去,皇叔就更不会珍惜了。楚王忧心忡忡地想到,眉头蹙如沟壑,皇上可不知道皇兄为自己cao碎了心。

    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很快又泛上一层水气,看上去没有半分危险。

    世间许多美丽诱人的事物,总是带着脆弱的保护色惹人怜惜,蓦然发现毒性的时候却已经渗入膏肓,无可救药。

    ……他要的就是为时已晚,要的就是没有后路。

    ·

    民间盛传帝后恩爱,远在边境也耳闻不少。皇后诞下一子,皇上十分喜欢,一出生便立为太子。又念皇后产下龙子劳苦功高,厚赏中宫不说,轻徭役、薄赋税,黎民乐业。

    “皇上可以说是非常喜欢皇后了,生下太子做了这么多好事,诚心愿普天同庆……”

    “后宫至今还只有皇后一人,皇上可真是痴情!”

    陆仁听了可不敢往回带,这话王爷听了多伤心啊,皇上一年只来了那么一次,回去以后温香软玉佳人在怀,太子都出生了……王爷可还是孑然一身,受尽边境漫漫寒苦孤寂,无人相伴。

    皇上指不定只是贪着皇叔那份好,得手了就不爱惜,再说君恩如水流,一去难再回,白耽搁王爷这几年可怎么好?

    他匆匆回去,只听得又是一旨快马加鞭。

    许久未寄图画儿,刘则还以为皇上改了性子,驿使呈上他轻笑一声,不曾料到接过看了几行一时愣了神。

    “太子模样与朕相仿,朕心甚慰,望皇叔早日启程,正好赶上言儿满月……”

    很好。

    皇叔定了定心,皇上一点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时至如今一样一样做到了不说,甚至还超出了他当初的预期,很好。

    早些时候想过多次,皇上年纪轻,见识过了不新鲜也就罢手。现在倒好,彻头彻尾见识过一遍,喜欢是一时的,情爱也是一时的……比起到手的猎物,男人更享受追逐的快感,咬断脖子的鸟儿哪有会飞的有趣呢。

    他甚至后悔了把喜欢说出口的举动。

    ……想让对方知晓,泄露心意以后又不被珍视,饶是他化解过许多危机,当下的困境也让他束手无策。

    他是比原想的更喜欢皇帝一些。

    即使他是威震天下的淮南王,即使他是宠辱不惊的皇叔,即使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也存着一些私心。

    心上人心上只一人,想来是连他都没有了,哪来的只他一人?

    ……边境又是一年冬寒,来时此地饱受离乱之苦,流寇过处举目哀鸿,走时气候还是一样,却没有了路边饿殍。

    旌旗猎猎作响,刘则不再回望,心中一片平静踏上了归程。

    城楼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不用细看他也知道是谁。走时皇上倒是不肯送他,回来时肯迎却未必比那时喜欢他深些。

    “一日不改一日不回”,到底回来了,却一语成谶。

    狐皮裘子格外衬人,皇上眉目间沉淀了不少,大概是为人父的不同之处。对上他的眼神似是多情总被无情恼……转而想起对方以往句句轻浮,情爱轻易出口多流于浅薄,皇叔便不得好受,可是天道好轮回了。

    旁人不知内情还使得,楚王看着皇帝满心满眼都是淮南王,皇叔没有半分动容,心里不免膈应。

    ……皇叔只是皇上一人的皇叔,究竟与他们这些旁系无甚瓜葛,皇上除了耍点心眼一点本事都没有,不得受欺负嘛。

    第14章 远行客

    饮至酒酣耳热,刘则趁着喧闹起身离席,行至殿外方透了口气。

    不知怎么,刘观看他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敌意,他这些年尽在边境,处江湖之远已久,如何得罪了当今最得皇上欢心的楚王。

    先帝的皇子们与他并无交情,除了他亲自教养的皇帝,大多只是知道个名字。当年为了避免其他皇子谋逆,施行政策雷厉风行,加之五皇子较其他人更为出色,自然免不得多加防范……或许给楚王留下了深刻印象。

    若非楚王刘观的生母早已不在人世,于先帝而言感情淡薄了些,要登大统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来不待见他也是情有可原。

    立在风中不消片刻便凉了半边身子,正打算回去,却听见说话动静。这里向来偏僻人迹罕至,刘则以为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知晓,正欲绕道而行,却听见了皇上的声音。

    “……你若是为了淮南王手中权势,屈身做到这一步大可不必,若他有不臣之心,皇兄自会护着你。”

    皇上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漫不经心,“皇叔不用兵符也能号令三军,朝中大臣多对其拜服……朕不能失去这份倚仗。”

    “你便是为了这些才与他……”

    “别说了,”皇帝打断道,“朕自有自己的打算。”

    楚王语气关心急切,“……皇上!”

    “朕向来不得人心,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皇帝言语间透着幽幽的凉意,“……皇叔给了朕这么多,是谁都比不过的……只要他一日是淮南王,朕便一日不会罢手。”

    风过处枝叶嘤咛,羁绊与无可奈何、定数与佹得佹失,皆四散在冰冷的寒风里,刘则略一定心,忽而想通了很多。

    ……究竟是少年薄情,若放在十年前自己身上,大概也是这般光景。

    他悉心照料了这么多年的人,有君臣之分,有教养之恩,有叔侄之情。若是一层一层剥开,里头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未必会是他想要的东西。

    与其等到最后相决绝,倒不如先抽身而出,各自留下这份薄面,也算不辜负这么多年的情分。

    月色如水,寒光伤人。

    座上少年尊贵的天子之气与生俱来,觥筹交错之间他有些恍惚,似乎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若皇上要天下其实再好不过,即使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他也算是功德圆满——皇帝在他身上耗绝了情意,终究成了得体的君王。

    绕来绕去绕不过心上那一道坎,皇叔长了十五岁,皇上到了吞吐山河的年纪,他反倒开始顾念旧情。

    ……寡情之人,不过是将心都给了一个人,拿不起放不下,所以不敢轻易动情。

    好歹回了淮南王府,鲜少留宿得不像是自己家里,陌生的环境和气息都让他不太适应,命人在卧室中燃些松柏香安神宁心才好些。宽衣解带正阖眼欲睡,却突然感到有人从脚底钻进了他的被子。

    能让他如此不设防的人,想来也就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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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对方贴着他往上爬,中途还解开了他的衣物。他伸手摁住被子隆起的一团,“做什么呢。”

    手握上来还带着寒意,刘则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