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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车,让归途变得更加漫长。 骆玢坐车习惯开窗,无论多冷的天。第一次不想开窗,封闭的空间让他心生安全感,而不是恐惧。 “要开窗吗?是不是有点闷?”李即非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 “没事,开着空调呢。”骆玢连忙说。 可李即非还是把窗开了,关了空调:“会感冒,还是吹自然风好。” 骆玢白了他一眼,那还问他干嘛。 “云州好玩吗?”李即非问他。 “还行吧……就是景点有点贵。很多地方都很像,看多了就腻。”骆玢又问,“你去过云州吗?” “没有。”李即非摇摇头,“我不太爱出门——我妈也烦我这点。她和我爸去过一次,天天发朋友圈,我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样了。” “其实要我说,如果真的特别向往某个地方,还真的不要轻易去那边为好。”骆玢有些无奈,“其实我之前想去云州很久了,攻略都做了好几份。心里天天想啊,但就是懒得动。现在去了,景倒是都看到了,可是心里就是没觉得有那么好了……” “倒不如说,你自己先把它神圣化了。就像鹭州现在,不也是很多文艺青年向往的地方吗?”李即非一边开车,一边说。前面红绿灯,他把车停下。 “就是啊,真要在这里谋生,不得苦死。房价那么贵。”骆玢歪着头,“我家都买不起。” “房子有那么重要?”李即非笑了。 “对很多人来说很重要吧。”骆玢也笑,“华夏民族不都这样么,感觉有了房子这辈子就有了着落……传统思维挺难变的。当然我无所谓,住哪里不是住……对了老师,你这几天忙些什么?” 李即非想了半天,最后认真道:“看论文。写论文。” 怎么就这么无趣啊——骆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甲壳虫停在学院前面的空地上,骆玢下了车。其实今天交通不算很通畅,但骆玢觉得完全可以再堵一些。然而还是到了。 李即非把人送到宿舍楼门口:“今天先到这里吧。辛苦你了。” 骆玢叫住他:“李老师——” 李即非转身:“怎么了?” “饼记得吃啊,要看保质期。吃不完就送人吧,也不难看。”骆玢觉得自己都要被尹阿姨传染了,怎么变得啰啰嗦嗦的。 李即非笑了笑:“知道了,谢谢你。” 骆玢心情愉快,虽然今天奔波一天,但也难掩愉悦的心情。于是刷卡进楼。 楼下恰有人下来,骆玢抬头一看,打了个招呼:“嗨。” 直到那人出了门,骆玢才猛地回过神来:“那不是祁雨飞吗?” 祁雨飞怎么会在他们这栋楼里?是来找什么人嘛?骆玢一边走一边纳闷,直到站在房间门口,刷卡推门,看见陆迢那张冷冰冰的脸。 陆迢这家伙就是这样,哪怕你感觉跟他已经很熟了,见到他第一面,还是会产生欠他八百万的错觉。 “又去哪浪啦?”对,嘴还特别毒。 “吃了个饭。”骆玢心情好,不跟他计较,从桌上袋子里拿出一盒饼给陆迢:“拿去喂你老婆。” 陆迢无语:“带什么吃的啊,天这么热,又存不住。” “爱吃不吃。”骆玢挥挥手,“我说,这么些天你就闷在学校啊。” “不然呢,”陆迢说,“前几天跟他出去转了转,累得半死,还吵了一架。” 他们两个吵架是家常便饭,骆玢也见怪不怪:“那和好了没?” “没呢,倔得要死,我都累了。”陆迢心情不太好,“平时都给他惯得。” “惯一下又不会少块rou。”骆玢笑。 陆迢道:“也是,忘了你是幸州人,幸州男人都是妻管严。” “不带这么一棍子打死的啊。”骆玢把空调调低了点,给蓝凯发消息,“要不,我帮你跟他说说,小事情嘛,没必要。” 蓝凯想来这时候正空虚寂寞冷呢,骆玢一找他,马上回话。骆玢也没开门见山直接问,蓝凯叽里咕噜,倒先给他倒了一箩筐八卦。 “我说啊,你最近见到祁雨飞没有?”蓝凯神秘兮兮。 骆玢心想自己这是来劝和呢还是来听八卦呢,于是道:“刚刚碰见了,怎么了。” “他跟芙蕖姐搞上了,你不知道?” 芙蕖姐是中文系的名人,圈内人,打扮穿着都十分贵气,性格倒是有些乖张,据说还曾在宿舍楼道里摆上瑜伽垫做瑜伽,场面十分惊悚。骆玢没怎么跟他接触,也无所谓其风评好与坏,蓝凯一个外院系的学生,八卦都掌握得比他清楚。 “所以呢?”骆玢不明所以,只好继续问。 “拜托,祁雨飞最近换人换很勤的。”蓝凯继续说,“好几次了,我都看到他和不同人去校外的连锁酒店。” 噢。骆玢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芙蕖姐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祁雨飞最近的生活有些乱。他也早有耳闻了。 “那又怎样,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骆玢道,蓝凯又发来一串消息:“你知不知道,物理学院有个男生确诊了。” 确诊…… 骆玢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意思:“那个?” “对啊!好可怕!”蓝凯说,“哎,有些人就是生活太乱了,要是找个不靠谱的,也会被……” 骆玢倒是吓了一跳,他不混圈子,有些东西没摆在面前,所以搞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得了病,一辈子都毁了。 骆玢早就把劝和的事情抛到脑后:“然后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回家看病呗,得了什么病都不敢外传的……”蓝凯叽叽呱呱,“那人我见过,蛮清楚的,估计碰上渣男,算他倒霉吧。” “有没有他联系方式?需不需要钱?”骆玢知道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比其他的疾病,很多人不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大多数情况下,除了他们这样的,很少人会给予同情。 多得是人居高临下地发表着自己的高见,标榜自己的道德优越。骆玢想不明白,难道生活混乱,就必须得死吗?更何况,就像这位他根本不知道姓名的同学,仅仅是因为和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在一起过,为什么就要接受这样的厄运? ……如果你的前任是个渣渣,你也必须去死吗?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给他捐过钱了,目前还好。”蓝凯安慰他,“他家里条件还可以的……” “嗯,如果需要捐钱,你叫我一声。”骆玢直到结束和蓝凯的聊天,都没再提起过帮陆迢求和的事。 骆玢的心里有些沉重。他忽然感觉命运是如此残忍。他会不会也有一天也得了病?骆潇云会怎样?木清会怎样?会不会很伤心……骆玢越想越乱,感觉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没有尽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