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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叫住了传旨的兵部侍郎,“瑛幼时中的是神童试,及长考的是进士科,如今还身在孝中,怎的却授我一个武职?” “本官岂是枉揣上意之人,”那王侍郎一脸严肃,但在吕蒙正出迎,又与他叙了科年之后,还是舒缓了脸色,“听说是赵将军荐的你,说你年纪虽轻,但颇通练兵之道。” 崔瑛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好和这传旨的人多说,只好客客气气将人送了出去。 还好,禁中的消息,除非皇帝真心想禁,否则多少还是会流出来的,比如皇帝说吕龟图死得不是时候,会耽误崔瑛任官啦,比如转武将的原因是武将不用守孝一年啦,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对汴梁城的权贵们来说,这个消息确认了崔瑛确实圣宠深重,当初没得罪吕蒙正是正确的事情,以后也要继续不得罪才是。 当崔瑛听到陈永年传来的确切消息时,他的脸都僵了,皇帝陛下做事实在是太不拘一格了。当然,柴荣那句“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话,是一星半点都没露到外面去。 元宵节的爆竹味儿还没散尽,崔瑛便得按旨意去禁军大营赴任了。 大周的禁军大营与北宋时有些微的不同,没有外弱里强到将重要的军队都设在京城周围,但就是拱卫京师的禁军人数,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了。五万禁军的驻地拱卫着汴梁城,任何一处快马骑到京师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情。 “赵将军坑我。”崔瑛到军营一见到对他咧嘴笑的赵匡胤,连忙叫苦道。 “来来来,我与你介绍介绍,”赵匡胤此时表现得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又像一个斯文的秀士,他一手握着崔瑛的胳膊,做出一副把臂言欢的姿态笑道,“这里是拱卫京师的禁军所驻扎的地方,京师与陛下的安危具系于此处,你可要好好替陛下调理这帮士卒。” 五万禁军及其家属都住在这片驻地上,只这一处的人口就比六安全县还要多出不少来。崔瑛看着近处已经早早出cao的禁军士卒,远处已经开始淘米升火做饭的妇人,还有几个小娃娃在院子里乱跑乱叫。不知怎么的,他联想起的不是整齐军营,而是早些年国营企业的家属大院,一股子接地气的生活味儿。 崔瑛只看了几眼cao练的过程,感觉还挺不错的。毕竟是全国最精锐的士兵,开国之战刚打完也没几年,这些士兵不光年纪不大,心气儿也还足,正是最好训练的时候。若再过些年,一家子多了三五个孩子,因没有战事俸禄再被长官们克扣一些,那股子悍军血气消磨殆尽,就比较训练出成效来了。 “邶国公说你做事之前最喜欢先看卷宗了,喏,本部禁军的名册粮薄均在此处,有什么需要老夫配合的,尽管说。” 崔瑛快速的翻了翻帐本,五万禁军一日的人吃马嚼可不是个小数目,目前都还是由各地运粮入京来支撑,十来天才能吃上一顿rou,平时连吃饱都算不上。 “怎么?帐上有问题?”赵匡胤见崔瑛皱眉,连发问道。 “不是,”崔瑛摇头道,“这样的情况要是直接按我在六安的法子训,不出十日,不是营啸也得营啸了。” “何至于此?”赵匡胤惊讶道,营啸是古代军营中最可怕的灾难,长期处于精神压抑中的士卒可能在某一个时间点被引爆掉,然后互相撕杀,死亡的人数甚至比一次大战都要多。 “要想马儿跑的快,就要给马儿吃饱了,这道理赵将军应当清楚。训练严格,食物跟不上,太容易引发怨愤情绪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匡胤问道,“能调来的粮食就那么一点。” “给我一年功夫,再把竹山村的王虎叫来,我就有法子解决一半以上的食物问题。”崔瑛翻了翻军屯的册子,很有把握地说道。 第62章 副食生产 崔瑛的信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王虎便跟着陈柱子到了京城。 “我来给东家送年礼,”陈柱子笑得很温和,“年前你走得匆忙,咱们都以为你就是奔个丧就回去了,前些时候听成教谕说你在吕宅守孝,我们和老村长商量了一下,还是送一份年礼过来,你手头宽裕点,就不拘束了。” 陈柱子将素色的礼单递过来,一条一条解释道,“给你送了一车竹纸,两匣子墨碇,一车黄桃罐头,一车提好的杜仲胶。另外铜钱实在太重,邶国公帮我们兑成了一百两黄金让我们带过来,可以到金店破开,也能直接去邶国公府兑。今年新纺的厚棉布十匹,都没染色,正好给你守孝穿。” “劳你费心了。”崔瑛郑重地躬身一礼,不仅谢他自接手作坊起就兢兢业业的做事,没有半分懈怠,更谢他为了让自己在吕家过的舒心一些,尚未出年便顶风冒雪的赶路来了京城。这样的一份心意,沉甸甸地让他心头一暖。 “应该的。”陈柱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自来照顾人照顾惯了,崔瑛对他来说不仅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还是改变他们兄弟生活的恩人,对恩人尽心些,有什么可说的呢? “先生,”等陈柱子和崔瑛交待完了事,王虎才有些怯怯地上前一步,“那个,我想继续跟随先生学习农事,可以吗?”崔瑛虽然奔丧入京,但教王虎一些遗传学的东西的计划没有改,还是以书信的方式进行了一些交流。但对王虎来说,有些东西不太好描述,有些又不好理解,顶多一月一次的书信往来能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王虎狠狠心,将母亲拜托给村长一家,跟着陈柱子上京了。 “你来得正好,”崔瑛说,“我正打算送信邀你来帮忙。” 王虎的脸色一下子亮了起来,“我,我能帮上忙么?” “非你不可,你在农事上的经验可比我这光会动嘴的强多了。” “先生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王虎笑道。 陈柱子还要回六安去主持作坊上的活计,他带着崔瑛开春后捎点六安瓜片过来的消息离开了,王虎便在崔瑛给他租赁的小宅里住下了。 崔瑛承诺要在一年内解决禁军一半的饮食问题,初春的耕种规划就很重要了,他接连几天带着王虎在驻地四周察看,快成为军中的一个乐子了。 “那两个小娃娃又在地里转啦?”一个大汉坐在哨塔上和旁边一个瘦子笑道,“听将军说那个大点的娃娃保证一年内解决咱们一半吃食问题,可够好笑的,爷们下地做活的时候,他估计还在娘胎里没出来了吧?” “你不知道吗?”那个瘦子同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什么?” “那个穿书生袍的小秀才是上一科正经的进士,旁边那个是他徒弟,庐州人称‘小神农’,经他手打理的田地出产翻番的都有。” “真的假的?”那大汉龇了一下牙,“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