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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枕头似的人物,但再听,却没了下文。 只见对方又拿了一块席上的糕点吃了,吃完还不忘评判一番,“比我家侍女做的差多了。” 王遗川对他是在家中娇养惯不食疾苦的贵公子印象更深,“容公子也是杜府卿嫁女请来的贵客?” 锦荣的回答令他意外,“不是,只是看着热闹就进来了。” “原来是魏国前府卿杜大人的府邸啊。” 锦荣稍稍感叹了一下,进来时还真没注意过。学宫上午不对外开放,她便在附近转悠了会儿,瞧见这里门庭若市,还有戏舞,就进来了。 王遗川素来温和谨慎的面色也微微失态了一瞬,他还没见过不请自来还能如此坦然自若的人。 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什么别的。 他唇角微勾,目光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你就不担心有人告诉杜大人一声,将你赶出去。” 锦荣微挑了一下眉,“杜大人知道了,也未必会赶我出去。” “我可是送上了二十金的礼钱啊。”二十金,别说是礼钱了,便是买下一整个杜府都够了。 王遗川惊讶了一下,继而道,“你说的也不错。”杜府卿若知道,恐怕还会将他奉为上宾。 锦荣眉眼飞扬,看似得意极了。 王遗川眸子微深,“不知容公子来魏国国都是何事?” “自然是久慕学宫之名。”锦荣随意道,“魏国为秦国所败,听说魏国闻名于天下的学宫也要为秦国所有,不趁学宫无人之前,再睹学宫风采,岂不可惜。” 王遗川神色微微严肃起来,学宫乃是魏国精粹,以文风学识吸引天下各地有才学之人,魏国虽为秦国吞并,但学子却不愿从秦国,也就不会在学宫留下。 他忽然道,“公子可觉得秦能长久?” 论大胆,他可比锦荣大胆多了,居然在已经降秦的杜府卿府上说出这话来,锦荣望着他,眸子里藏着戏谑的笑意, “我道不能。” 王遗川唇角泄出微凉的笑意,如陡峭的山风嘶鸣锋利地划开来。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锦荣的想法没那么美化,就是觉得王遗川是个挺有意思的人,长得还好看,既能聊天又能观赏。即便出了杜府,也没丢下认识不久的她,反而还领着她进了学宫。 学宫并未受到战事的太大波及,虽有反秦弟子离去,但学宫内依旧一派欣欣向荣,毕竟天下难寻这样的地方。 王遗川缓缓道,“学宫从不拒天下欲求学的士人,但想进来,也要通过一二考验。” 锦荣淡定道,“考验是什么?考官呢?” “考验之人就是我。”王遗川温和微笑道, 考验两项,一是策,二是数,锦荣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她本意并非扬名,也没有显露得惊艳。王遗川收起了两张锦荣答题的绢纸,神色无什么变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似光风霁月,但实则是个内敛之人。 锦荣微微勾了勾唇。 “容公子,随我来吧。”王遗川带着锦荣来到学宫之内有几处授课的地方,当世学识渊博的大贤就在此授课。 锦荣也不急着请教问题,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老实说,她很多年来都没有当过学生了,也很少有能教得了她的人。但这个时代似乎正处思想百花齐放的状态,哪怕以她这个见识过后世的人来听,也颇有益处。 王遗川看着乖乖聆听讲课的年轻公子,心底微微笑了笑,尊师重道的人总是受人喜欢些。 朝闻道,夕死可矣, 锦荣作为学宫内的陌生面孔,并不怎么引入注意,可她身边的这位王遗川,显然是学宫内鹤立鸡群,天之骄子的人物。 “遗川兄。”“遗川兄。” 下课后不一会儿,周围就多了几张面孔,容貌俊朗各异,但都是优秀卓然,学宫出身的似乎都有一种天然的气度,是由于对身怀才能的自信带来的。 而能令他们信服的人更是与众不同。 其中一位蓝衣儒士看到锦荣疑惑道,“这位是?” 得知锦荣是慕学宫之名而来,几人都隐隐有些骄傲,后又提起要去茶谈,这是时人的习惯,尤其是士人,喜欢一边饮茶或饮酒,一边畅谈。 “容公子也随我们一起来吧。”叫周雱的蓝衣儒士态度友善道。 锦荣笑眯眯道,“好啊。” 王遗川的房间摆设简洁却不失风雅,进来可见他手作的书法还有悬挂于墙上的画卷, 室内,五六人盘膝而坐,谈的不过是最近风行的秦事,魏国被灭,楚国苟延残喘,已是要降于秦了,这天下离秦一统不远矣。 秦虽实力雄厚,上下一心,可惜统一的进程过于急了些,天下多是不愿归秦之人。对给秦国添乱,更是乐此不疲。 思想激荡百花齐放之下,也更愿意抒发己见,哪怕魏国国君降了,魏国子民也不愿降。 秦王也不是他们所认可的国君。 锦荣也不插话,细细品着茶,心道学宫之人煮茶的工夫也还不错。 又有一人道,“听说出了一个墨门,善剑术,还有经营钱财,诸多奇yin技巧。” 有人觉得不过是小道,成不了大事,王遗川却眉头微蹙,“未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钱财有时也能左右得了大势,若非魏国弹尽粮绝,也不会惨败于秦国。” 锦荣眼眸微闪。 “容公子觉得如何?”那叫周雱的蓝衣儒士不想客人受到忽视,便问道。 锦荣捧着温热的茶杯,纯良笑道,“我觉得王公子说的就挺好的。” 天色稍晚后,几位士人都起身告辞了,王遗川又对锦荣温和微笑道,“我还未带你去看你在学宫的住处。” 是离王遗川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和他的房间布置大致差不多,除了没有多余的摆设显得比较空荡,王遗川仔细解释道,“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已经返乡回去了。” “学宫里也有仆役,有事可吩咐他们。” 王遗川温润如玉的外表忽然变得絮叨了起来,“还有学宫内有汤池,可以沐浴……” “我恐怕去不得。”锦荣偏头道, “为何?”王遗川不解道,虽比不上贵族名门中的精细,但也绝不会是轻慢,而且一日相处下来,容镜也不是这种人。 锦荣坦然道,“自然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王遗川愣了愣,以他的聪敏立刻想通了这话的意思,神色变换了一瞬,许久后才缓缓道,“女子不可入学宫。” 锦荣面上不见半点恼色,反而微笑道,“可我这不就进来了。”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男子啊。”她悠悠道,却也是实情,穿男子装束不过是为了骑马方便,本就无隐瞒的意思,也就不在乎被人戳破。 她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