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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霁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在追问下去,欢颜楼神秘莫测,只是箫老板不愿搅进这浑水里,她也无法,于是起身告辞了。 不久后,锦荣就听说秋家家主秋文秦经脉重续,已然安泰,只是令外人惊讶的是,在他重新出现在武林众人面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家主之位交予女儿秋霁,也不提招婿之事,更好似忘了秋笛生这个儿子。 想到秋霁在秋家元气大伤之际,主持大局,更是以家传落叶刀击退来敌,旁人也就不奇怪了,而是恭喜新秋家家主。 秋霁就任家主的仪式,还曾给欢颜楼发来了请帖,不过,也就朝秀去了,顺便带了一份欢颜楼的贺礼。 ———— 建焕帝精力大不如前,疾病缠身,却依旧抓着大权不放,太子反倒泰然自若,只论修身养性,少谈国事。 武林中也是风云几度,更有朝廷人士插手,宗师出山,武林会盟。 外面纷纷扰扰,锦荣依旧待在她这风雨不动摇的扬州欢颜楼里,安享逍遥。 期间有一条稍提起她兴趣的消息,楚月改名换姓入了太子东宫,楚云深反倒成了白归七星之一。 秋霁当上家主之位后,也没少来欢颜楼。 以她的话来说,与其和各大势力勾心斗角,还不如在这里听琴赏乐。偶尔有机会碰见锦荣,她还会说点江湖事。 随着白归的势力逐渐从暗处转到明面上,名声也越大了。 “最近越来越多小门小派归顺白归了。”秋霁嗑着瓜子,忧心忡忡道。 “上次武林大会,我还碰见白归破军星楚云深了,长的那么俊俏,可惜杀气太重。” 锦荣笑道,“江湖人,也会嫌杀气?” “杀气太重,只怕会反噬自身。”秋霁也是知道楚云深的身份,甚至朝廷悬赏万两黄金,别说朝廷衙门,就连不少江湖人也动心了。 “外面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有时候,我真羡慕箫老板你能这般逍遥自在。”秋霁看向锦荣的目光中透着羡慕。 锦荣不可置否。 如秋霁所说,外面不太平,但欢颜楼的生意虽始终如一,只是有了很多新面孔。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ao数百年。 就在锦荣看兰陵生最新的话本时,京中传来消息,白归楚云深于国宴上刺杀皇帝,为父报仇后逃之夭夭。 建焕帝死了,锦荣听完这个消息后又继续翻了一页纸。 之后太子继位,以武林犯禁的名义,整顿武林各大门派,出乎意料的顺利,而曾经嚣张赫赫的江湖势力也多是摧枯拉朽的崩塌。 论手段,有其祖父之风。 谁都看的出来,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永景帝,对武林早有谋划,和那些被供起的名门大派也做了交易,否则他们也不会高高挂起,默认了新帝的举动。 在新帝整顿武林的同时,秋笛生却再次以客人的身份入了欢颜楼。 他目光幽深,透着复杂,望向倚楼弹着素琴的箫锦荣,谁会想到天下第一风花雪月之地的主人会是可怖的隐楼楼主。 而他今日来,则是代替陛下与隐楼楼主做一笔交易,稳定江淮武林局势。 新帝够聪明,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而提出的要求也不会让锦荣为难,锦荣欣然应允了,至于日后这位君主会不会变,也无妨,反正她只和利益做交易。 秋笛生,至于隐楼,解不解散也没关系了,以箫锦荣已臻至圆满的大宗师之境,只能供着捧着了。 何况,秋家还欠她一个人情。 ——— 十五年后,箫锦荣于众人散尽的欢颜楼,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世人方知有这位大宗师,其流连风花雪月,看尽红尘诸事,为后人传颂。 楚月番外 楚月,是宁远侯府嫡小姐,尽管母亲早逝,却也在兄长和祖母的娇宠中长大,幼年唯一的遗憾就是父亲的不归。 但有着在西北的战无不胜,镇守一方的父亲,令她成为了京城中令人艳羡的贵女。 高贵的家世,出众的外貌,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兄长,如果不是偶然偷听到祖母和嬷嬷的对话,楚月才知道,父亲不归家,不是为国尽忠,而是在逃避祖母告诉他的一个谎言。 这也许是楚月对父亲的第一次怨言,她本以为父亲长情,自母亲逝去后便不再娶妻,却不知道,原来他心里还藏着一个女人。 一个青楼女子。 祖母临终,等到了父亲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之后,之后就听说父亲要去扬州,寄回来的书信说,侯府会多一个女主人,他深爱多年的女人。 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怎配做侯府的夫人,做她楚月的继母,岂不是令她受人耻笑,楚月顿时对这位未来的继母生出戒备忌惮之心。 祖母在时,她就听多了后宅阴私之事,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这样。 在得知那个女人死了,楚月松了一口气,因她为救父亲而死的感激也仅仅持续了一瞬,就很快消散了。 父亲和兄长回来了,还即将见到她和九皇子的大婚。 人的一生,单纯的时光有多短暂,楚月终于知道了,就止在听闻父亲死讯的那一刻,见到九王和新王妃琴瑟和谐的那一刻。 她是闺阁里千骄百宠长大的贵小姐,从未尝过家破人亡,千里逃亡的滋味。 即便听兄长说,他们要去见的人,是欢颜楼的箫老板,她的母亲就是那个青楼女子,楚月也依旧是高傲的。 但一个人若是见到比自己出色太多,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承认只能仰望的时候, 心里的阴暗也会随之生长,更可怕的是,对方丝毫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如尘埃,如蝼蚁。 什么天下第一楼,不就是烟花之地,为什么要求她收留?楚月第一次对兄长发脾气。 兄长却冷静告诉她,“她不欠我们什么。” 在白归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侍女伺候,没有胭脂水粉,兄长很努力地在练武,而她只能待在房间里发脾气。 此时,楚月才发现自己已不是侯府小姐,未来的王妃。可以依靠的父亲已经惨死,普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要他们的性命。 仅剩的单纯美好,在跟着兄长来京城,看到九王和九王妃恩爱时,消失了。 她瞒着兄长,找到了白归的总管,愿意成为他们的细作,入东宫。 太子是知道她身份的,她也成了太子和白归接触的工具。 建焕帝终于死在她兄长的手下,楚家大仇得报,太子继位,她曾经梦中的那位未来夫君,九王也死于谋反未遂中。 她成了九嫔之一的昭仪娘娘,但也终生无法有育。 陛下是不会让一个细作诞下皇室血脉的。 兄长曾经为此心痛,想要带她离开,但楚月拒绝了,她过不了粗茶淡饭闲云野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