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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是等贾通政不在了以后。 从此,唐鸡毛再也没有每天一下课就来找宋蒜皮聊天,宋蒜皮也没有在放学后骑自行车载唐鸡毛回家,两人在路上相遇也当作不认识。虽然他们心里依然互相喜欢,但不愿认输,宁愿冷战。 最后,唐鸡毛受不了了,她决心要出家去当尼姑。当然这个想法是不太现实的,于是,她稍微变通了一下,决定就近取材,加入那个和修道院有点同质的大黄蜂公会,因为所有大黄蜂在校期间都是禁止谈恋爱的,这也等于给自己的红尘心断了一切的后路,即使后来她和宋蒜皮还有复合的可能,却“只有等来生再见了”。她这样做是为了让宋蒜皮后悔,她想,到时如果宋蒜皮痛哭流涕地跑来求她回头,她会双掌合十地对他说:“施主,贫尼已是佛门中人,请施主莫再做无谓的牵挂。”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爽翻了,绝对可以狠狠出一口气。 于是,她就去找贾通政报名了,成了一名大黄蜂,还到处招摇,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做得有多么绝情。 且不说她的身份变了以后,同班同学纷纷对她避而远之,只说她的前男友宋蒜皮,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心痛得像在滴血,同时也感到十分愤怒。他想,好你个唐鸡毛啊,我虽然对你假装不在乎,但心里其实一直放不下你,而你竟然连条后路都不留。既然这样,你做初一、我做高一,你当了尼姑,我就当和尚,谁道行比较深还说不定呢。 于是,宋蒜皮一怒之下,也加入了大黄蜂,成了一名棒打粉蝶儿的成员。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夫妻拿起菜刀互劈。感情世界果然复杂多变,怎能不叫人扼腕唏嘘?没想到:上月还是散播甜蜜的粉蝶儿,今天变成催生眼泪的大黄蜂。 为这件事学生们分析了很久,最终得出个结论:这个就是所谓的红尘啊。 这两名大黄蜂刚入会就被派去监视筱铜锤和贾文凭这对校亲级的重犯,唐鸡毛负责看守筱铜锤,宋蒜皮则去看守贾文凭。 唐鸡毛当然并不知道筱铜锤是假恋爱、真报仇,她虽然还在生宋蒜皮的气,但这种生气和他人无关,她也无意破坏别人姻缘,相反,她还很同情筱铜锤和贾文凭的遭遇。所以她心里有意放水。她来到筱铜锤身边第一天,就不停地眨眼睛暗示她,加入大黄蜂非自己的夙愿,所以自己会管得很松,你如果想跑去见情郎的话,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筱铜锤却只当唐鸡毛是在站岗,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存在。她将一只脚放到课桌上,自顾自地抓着一把傻瓜瓜子嗑着,隔两秒就拿一粒嗑进嘴里,然后,鼓动着腮帮嚼碎,脸上露出生活好滋润啊的表情。 唐鸡毛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个女生脸上,完全看不出刚和恋人分手的悲伤。瓜子这种零食,也是失恋的人能咽得下口的食品吗?可她居然吃得那么美味。失恋也能这么优哉游哉,这让唐鸡毛感到十分羡慕。自从和宋蒜皮分手以来,她每天都在饱受着消瘦的折磨。 但贾文凭那边就不同了,他又哭又闹,差点上吊,有时候他会拿着一本,一边大声朗读一边泪流如注,还将原着里的主角姓名都替换成了他和筱铜锤: “贾文凭啊,贾文凭!为什么你偏偏要姓贾呢?否认你的叔叔,抛弃你的姓名吧!你即使不姓贾,仍然是这样一个你。姓不姓贾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姓,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脸,又不是身上任何一部分。啊!换一个姓吧!或者干脆点,把名也换掉!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芝士的这一种蛋糕,要是不叫芝士而叫蜘蛛,它的香味还是同样芬芳;贾文凭要是换了一个姓,比如姓筱,他的可爱的完美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贾文凭,抛弃你的名字吧;筱铜锤愿把她整个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空名。我痛恨我自己的姓氏,因为它是我们的仇敌,另外一个也是姓它的人把我俩来拆散。” 宋蒜皮自从被唐鸡毛这么一闹,对红尘算是彻底死了心,因此他也铁心希望贾文凭不要走上恋爱这条道路,他甚至开始有点仇视起全学校所有发情的女生、母鸟和母狗来了,说雌性都是表里不一的,刚在一起时可爱得要命,但相处久了就变得越来越任性。也许,只要唐鸡毛一天没有来安抚他破碎的心,他就会沿着一条越来越愤世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眼下,他化身为一名禁欲教派的信徒,试图将贾文凭从yin欲的原罪中拯救出来。他说:上帝教导我们,谈恋爱不过是贪嗔痴念,魔鬼确实很擅长诱惑人,不过,我们要勇于拒绝它,心有大梵,佛音长存心间,yin欲逃之夭夭。他希望贾文凭不要被红粉佳人给蒙住了理智的心眼。甚至,他还建议贾文凭从此吃斋,不要再吃rou。 他和贾文凭是同班同学,而且和他住同一宿舍,因此可以一天24小时严密监视他。贾文凭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简直像一名保镖一样警觉,让贾文凭没有任何的机会玩什么把戏。每次和贾文凭回宿舍时,他都会先搜查一下门后、床底等各个隐秘的角落,好像那些地方藏着裸-女,随时想要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冒出来诱惑贾文凭。 陶子明是贾文凭的好哥们,而且也是同桌、同宿舍,他很同情贾文凭,很想帮他,可是宋蒜皮这人精明得很,他意识到陶子明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格外防着他。 有一次,陶子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梯子,偷偷架在思椿楼后墙上。贾文凭瞄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宋蒜皮,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一副专心的模样在学习,没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从床边的窗户爬了出去,顺着梯子慢慢地往下爬。刚爬到梯子中间,就感觉屁股底下被一只手托着,没法再往下。低头一看,是宋蒜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速度那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梯子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贾文凭无奈,只好顺着梯子又爬回了宿舍。这时,他再往门口看一眼,见鬼了,只见宋蒜皮仍好好地坐在门口看着书,好像他懂得分身术一样。 既然跑不掉,贾文凭就拿出手机想发一个短信给筱铜锤,聊表思念,结果宋蒜皮马上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走他手机,扒掉电池,再还给他。 既然现代通讯工具被毁,那就改用传统送信工具吧。贾文凭靠着墙坐在床上,将一本书摊开放在膝盖上,在书上铺了一张白纸,开始给筱铜锤写情书,贾才子为别人写过情书无数,如今是自己要写,不必说,文采自是一流,哪怕当今国内最着名的现代诗人(应该是我自己吧,阿嚏!),都无法跟他那中文、英文、古文、白话文混杂的“一锅粥”文体媲美。贾才子狂妄地宣称,一锅粥体将成为继梨花体、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