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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多派些人手保护我吧。” 无情原本想请冷血去看顾天心月的安危。但苏梦枕的下落也很重要,追命和铁手在外,无情便只能拜托自己的朋友来帮忙。出乎天心月的意料,无情与花满楼竟然也算是朋友。 “盛大人与家兄因为当年冷捕头的事成了朋友,连带着我与他见的多了,也就有了几分交情。”花满楼道,“若是月姑娘不介意,可随我住进大哥的府里。雷纯大概尚且不敢在朝廷命官的家里有所动作。” 天心月怔了一瞬,而后摇了头:“你不了解雷纯。如是杀我能使她得到的利益高过损害,她不会犹豫。如果她会因为花侍郎而忌惮,也一样会因为你而忌惮。我住不住是一样的结果。” 花满楼替天心月倒了杯茶。他虽然是个瞎子,但看起来却比一般的常人还要灵便。 “月姑娘是怕牵连到我大哥和大嫂吗?因为他们都不是江湖人,丝毫不通武艺。” 天心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满楼笑了,他对天心月道:“先前我便觉着月姑娘对于自己过于苛刻了。我不明白月姑娘来自什么样的地方,但人活在这世上,便不是为了孤身一人。” “亲朋好友,知己相交。”花满楼慢声:“以致琴瑟之好,秦晋之约。” “互相麻烦、互相扶持、互相欢喜。” “这些都不是过错,也不是软弱,这是人生。” 天心月莞尔:“花公子这是要教我做人的道理?”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尚且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想告诉姑娘,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个麻烦、也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该一个人的。有时候放松一些,随性一些,甚至于懒散一些,都不是错。” 天心月道:“在花公子眼里,我似乎是个过于律己的人。” 花满楼道:“月姑娘的律的不是己,是心。” 天心月:“……” 花满楼:“月姑娘应听我大哥说了,我有个走失的meimei。如果她如今还活着,也该是姑娘这个年岁。” 他含着笑意:“这个年岁的姑娘,哪里需要律心呢?” 天心月瞧着她便说不出口。她的嘴唇蠕动,最后也只是归于安静。 花满楼说:“我的耳朵很好,月姑娘可以将安全交托于我。就算是不信任我,也该信任盛大人的安排。” “所以月姑娘,你想做什么,就都去做吧。” “不用去考虑京城局势,也不用去考虑别人。” 天心月在桌子前坐了很久,好半晌她才说:“我想去逛一逛京城,我听说京城里有家珍珑阁,里面的首饰极为精巧。” 花满楼颔首:“在城东,离这儿不远,我可以带你去。” 天心月似乎鼓起了勇气,她笑道:“听说京城还能买到苏州的刺绣,有些还是贡品,是真的吗?” 花满楼含笑:“对。” 天心月站了起来,她对花满楼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天心月其实已经过了爱美的年纪,但她却还是去瞧了,像是要圆满自己多年前的梦。珍珑阁的首饰也未必就是她见过最好的,但见到了却也还是开心。 她买了凝脂玉的簪子,选了新的耳坠,又买了几身新的衣裳。 离了店,便去一旁久负盛名的酒楼坐一坐,点上一壶茶,半壶酒。 天心月正就着甜酒尝着京城的点心,忽见花满楼侧过了头去,似是听见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天心月好奇,问了一句:“花公子,怎么了?” 花满楼顿了一瞬,方才对天心月说:“他们在说一件事。” 天心月玩笑道:“那得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花满楼道:“叶孤城约了西门吹雪决战。” 天心月握着酒杯的手一抖,几滴酒液撒了出来。 花满楼道:“京城似乎开了赌盘,赌谁胜谁负。目前买西门吹雪输的人尤多,似乎是他受伤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月姑娘,你对他的伤势应该很清楚,他在这时候对上叶孤城,有胜率吗?” 花满楼得不到回答,又轻声问一句:“月姑娘?” 天心月有些发愣。过了会让她才笑道:“大抵是没有的。那一剑穿透了,就算他医术盖世,没有一些时日也养不好。那些人有没有说决战是什么时候?” 花满楼道:“不知,有人说是六月,也有人说是七月。总归……不超过一月。” 天心月忽而沉默,好半晌,她轻声问:“他延战了吗?” 花满楼迟疑道:“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花满楼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她:“我今日来见姑娘前,其实收到了陆小凤的传讯。” “西门吹雪已经往京城而来,准备决战了。大约也就是这两天到。” “月姑娘,若是他当真要决战,你是否要去见他一面?” 这次决战与同独孤一鹤不一样。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不死不休的剑客,他们若是决斗,必然会有一人死于对方剑下。西门吹雪自出道起未尝一败,可叶孤城却也曾以垂髻之龄接掌白云城,力压南海剑派十数年。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即使天心月不通武艺,也知道已经是剑道的极致。 他约战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绝不会拒绝。 但他有伤,即使伤好,重伤初愈也未必能胜叶孤城。 西门吹雪应该延战,以他的性格,他会延战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延战?他不是一贯尊重自己、更尊重对手的剑吗? 天心月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她头一次有了想不明白的事。她知道自己该冷静,只有冷静和理智,才能帮她看见这件事情背后藏着的消息。 可天心月静不了! 她甚至没办法思考! 花满楼面露担心,他伸手扶住天心月:“月姑娘,你还好吗?你的心跳很乱。” “我很好,我很好。”天心月一边说着,她一边尽可能地使自己冷静,可她还是没能冷静。 她脱口而出:“西门吹雪在哪里!” 花满楼迟疑了一瞬:“不知道,但应该在来京城的路上。他不会隐瞒行踪,月姑娘或许可以问一问神侯府。” 天心月转身便走了。 她的袖子扶动了桌面上的酒壶,差点将之打碎了。花满楼扶稳了,又付了钱,方才跟了上去。 天心月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而便不走了。 她站在原地,头一次伸出了茫茫然的感觉来。 西门吹雪的那一剑是她伤的,她已经骗了这个人,甚至背离了这个人。他要去比剑,他要去证道,她又怎么去问,怎么去寻他呢? 若不是西门吹雪自己收剑,她连梅花林里那一剑携其的剑气都受不住。 花满楼跟了上来,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