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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赵剑归心中微有触动。 季寒道:“我并非教主嫡亲的儿子,前任教主不过是我的义父。” 赵剑归点点头:“我知道。” 季寒道:“此事江湖上早有传闻,还有人说他是作恶过多得了报应,所以才没有至亲血脉,可你们大概不知道,他一直都有个亲生儿子。” 赵剑归:“这事我的确不知。” 季寒:“义父不希望他过刀剑喋血的江湖日子,将他养到十岁,也不曾教他习武。” 赵剑归道:“他既生为教主之子,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江湖中的血雨腥风。” 季寒:“所以他就把他送出了教,送到寻常人家中……义父宁愿他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希望他踏入江湖半步。” 赵剑归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想了想师父若是不教自己习剑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他想不出来,只好随口感叹道:“这大概便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吧。” “他的年岁与我相仿,今年应该也有二十余岁了。”季寒的神色看起来微有落寞,“他或许已是个农夫,是个商贩,或是个文人,却绝不会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江湖人。” 赵剑归明白了:“肯定有不少人觉得你捡了个大便宜。” 魔教讲究血脉相承,教中若有人因此不喜欢季寒,的确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 季寒抿着唇,一言不发。 赵剑归问:“你是不是……一直很羡慕他?” 季寒似乎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这么说。” 赵剑归说:“只是胡乱猜想。” 两人又静了片刻,季寒忽而开口:“有的时候。” 赵剑归静静看着他。 季寒低声道:“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剑。” 一句话轻得近乎耳语,赵剑归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忽然觉得季寒甚是可怜。 …… 赵剑归脱口道:“那你喜欢我么?” 这句话词本上没有,他想自己大概是被词本带坏了。 季寒愣了好半晌:“你……你和剑怎么一样。” 赵剑归点点头,十分难过:“我明白了,我在你心中连把剑都比不上。” 季寒:“……” 41. 赵剑归见过季寒的剑。 季寒练剑时他曾无意瞥见过一招半式,他很清楚季寒的根底。 他也从江湖人口中听说过季寒的剑。 若是单打独斗,这三人绝不是季寒的对手;以一敌二,季寒大概也能险胜;可倘若三人同时出手,再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季寒或许能重伤一二,可他自己也必输无疑。 他们是要来取他性命的,若是输了,他的命自然也不会在了。 史盖忽然极惋惜一般开口说道:“季教主,你若不挣扎,还能死得舒服一些。” 季寒冷冷望着他,并不言语。 史盖只好叹气:“可惜了。” 许景莺嫌恶地皱起眉头:“怜香惜玉?杀人之前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多恶心人的废话?!” 史盖只好闭上嘴。 赵剑归却更加担忧了。 很多少年成名的年轻人都会高估自己的实力,他担心季寒也会如此。 若他没有高估自己,那他就该知道这一战他必败无疑。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出手? 难道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到魔教其余人赶来? 赵剑归实在想不通透。 现今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他的剑虽不在身边,却也可以寻一些其他东西来代替。 哪怕是凭着一双rou掌,他也定要护住季寒性命。 拐子孙忽然怪笑道:“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季教主,拔剑吧。” 季寒仍是不语。 剑却已在手中。 拐子孙使的是铁拐,许景莺是剑,史盖用的却是一条长鞭。 季寒的剑方才出鞘,他的长鞭就已罩着季寒的头脸劈了下来,他方才与季寒说话时还对他十分同情怜惜,可出手却不留半点情面,招式阴狠毒辣,好似一瞬间季寒便已变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许景莺与拐子孙也一齐朝着他攻了过去。 赵剑归的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大丫鬟将他死死护在身后,仿佛已经把他当成了奄奄一息的病人,他正想推开大丫鬟,拐子孙的铁拐忽然转了个弯儿,朝着他的方向挥了过来。 在这些人面前,大丫鬟的功夫实在算不得什么,她手中的又是软剑,是断然挡不住这一招的。 赵剑归扯住她的胳膊,急急朝后要避开铁拐。 拐子孙怪叫了起来。 “赵剑归!”他提着嗓子喊道,“你接我这一招!” 赵剑归心中忽觉不好,季寒果真被拐子孙一句话乱了心神,撤剑折了回来。 他的剑招只攻不守,本没有退路,这一剑刺到一半,硬生生撤了招,一瞬竟觉得胸内气息翻涌,眼前发黑。 史盖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他的鞭子比许景莺的剑要长,几乎在季寒转身时便已一鞭狠狠抽在了季寒背上,拐子孙的铁拐也忽然折了回来,重重砸在了季寒胸口。 便是季寒最后一刻拼着内劲护住心脉,却也被这一招击成重伤,呕出一口鲜血,只能勉强拄剑跪倒在地。 原来拐子孙那一挥不过是虚招,他们早研究过季寒的剑路,为的就是逼季寒撤剑,再趁他气息不稳时合力将其击杀。 拐子孙的唇边已带上了笑意。 这真是个好计策,就连魔教教主也要死于他们手下。 他还未笑出声来,便感觉到了一股从未品尝过的刺痛。 他低下头,一柄剑从他的下腹斜刺而入,剑尖已透过了他的后背。 季寒的剑。 拐子孙不可置信的望着季寒,他恼得想要用铁拐捣碎这个人的脸,可他的手却没有了力气。 拐子孙倒了下去。 季寒几乎拼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许景莺的剑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