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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带着点难以名状的请求意外。 “不要关灯。” 方觉夏莫名,背对着裴听颂冷冷说,“不关灯怎么睡觉。” 说罢,他感觉到裴听颂的头抵上他的后脑。 “关了灯方觉夏就看不见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方才那个吻仍留有余震。 一旦闭上眼,他就会重新陷入到那个溺水般的深吻中,心脏都湿透,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没转身,但方觉夏伸出手,绕到后面轻拍了拍裴听颂的头。 “看得见,睡吧。” 裴听颂是被自己订的闹钟吵醒的,十点钟的课,他定的八点半的闹钟,震得头疼。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他想伸手去关掉闹钟,谁知道手根本伸不出来。 奇了怪了。裴听颂皱起眉头,下一刻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隔着他摸了半天枕侧,摸来摸去才终于抓住他的手机,直接长摁关了机。 他吓了一跳,一瞬间清醒。睁眼扭头,看见身边窝了个人,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可露出来的那个眼角胎记除了方觉夏再没有其他人。 神智缓慢复苏,他试着去找之前的记忆。他记得他们从节目组的饭局出来,然后小文把他们送回宿舍。 不对,宿舍的门锁被攻击了,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他的公寓。 没错,所以他才会和方觉夏睡在一张床上。 一切都非常合乎逻辑,裴听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宿醉之后头疼得厉害,裴听颂想起来喝口水,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 他用力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被裹了起来,还用两条打了结缠在一起的浴巾绑得死死的,别说起来了,动都动不了。 不是,方觉夏脑子怎么想的?裴听颂一面在心里骂,一面想办法拨开被子从里面钻出来,刚钻出来一只胳膊,他就发现不对了。 他怎么是光着身子的? 裴听颂挣扎着将两只手都抽出来,往外拱了拱,然后解开捆着他的浴巾,往被子里瞄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穿。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头疼得要命,裴听颂往地下看,哪儿都没有他的衣服,他只好就这么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随便找了套睡衣套在身上。猛地向衣柜里的镜子,他才发现自己右脸有点肿,还有点红。 舌头也有点疼。他张开嘴看了看,发现舌头被咬破了。 不光如此,他的肩膀上也有指甲划破的伤口。 怎么回事。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 回头看了一眼方觉夏,还在睡,裴听颂满心狐疑地自己去了洗手间,他洗了个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顺便回忆昨晚发生过的事,可脑子乱得厉害,怎么都想不起来。 本来以为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人会舒服点,可越洗头越疼,越呼吸不畅,干脆关了水,从里面出来。等到他从次卫里出来,纠结地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了。 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挡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裴听颂一个激灵,转身挪开。 方觉夏头发散乱在额前,手上还有水珠。他端着一杯热水放到床头,冲裴听颂使了个眼色,“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做不了醒酒汤,将就喝了。” “哦……”裴听颂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又干又疼,他咳了几下试图清清嗓子,却越咳越厉害,弓着身子咳得抬不起头,于是走过去坐到床边,想喝点水压一压。 方觉夏就这么看着他,怕他呛着,于是先一步把水端起来,“咳好了再喝。” 裴听颂咳得脸都红了,怪可怜的,方觉夏只好伸出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等他好一些了,才把水递给他,“慢点。” 看他咕咚咕咚喝下水,方觉夏站在一旁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听颂放下水杯,哑着嗓子说,“骨头疼。” “还有呢?” “舌头也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方觉夏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最好,彼此都不用尴尬。如果真的像裴听颂说的那样,他当初喝醉了也的的确确亲了他。可他断片醒来后裴听颂一个字都没说,说明他也觉得尴尬,不想说破。 忘了比什么都简单。 但不知怎么的,他又有些不甘心。 可怕的是过去的方觉夏几乎和不甘心三个字毫无交集,他是个很少情绪化的人。 “眼睛也有点胀痛……” 裴听颂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想到昨天他光着身子闹了半天,又是打喷嚏又是流鼻涕的,方觉夏觉得事情不妙。 “眼睛怎么会疼?”他觉得奇怪,给裴听颂垫了枕头在后背,“你躺上去。家里有体温计吗?” 裴听颂摇头,“没有,我就没生过病。” “那恭喜你,你现在生病了。”方觉夏给他盖上被子,伸手去摸他额头,可他的手太冰,怎么摸都是烫的,不准确。 裴听颂固执地觉得自己没病,在方觉夏面前生病显得格外没有面子,“我肯定没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方觉夏就撩开了他的额发,用自己的额头抵了上来。 距离骤然缩短,未尽的话堵在喉咙,裴听颂愣住了。 尽管这贴近只是为了测量他的体温,也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就像一个契机,啪的一下点燃。他想起了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那些画面一瞬间在他的眼前重现。 昨晚他吻了方觉夏。 舌尖的疼痛忽然间有了源头,变得更加难以忽略,那些荒唐的所作所为在疼痛的刺激下重现。 抬眼看过去,方觉夏的喉结破了皮,伤口发红,清晰可见。 “你发烧了。”方觉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并不觉得意外,抬手掖了掖他的被子,“你家有没有药?” 裴听颂看见他手腕上浅青色的淤痕,好像是被握出来的。他哑着声音摇了摇头,“没有。” 方觉夏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备了布洛芬。因为他们这些天行程太忙,每天的睡眠时间匀下来也只有三四个小时,经常会头痛,所以他总带在身上。 算是派上了用场。 裴听颂看着方觉夏离开房间,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嘴唇,皱眉回想着昨晚。 他好像跟个神经病一样一直缠着方觉夏说话来着…… 可方觉夏早上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没过多久,方觉夏又端了杯水回来,手里拿了颗药,“吃了,退烧。” “现在几点了?”裴听颂吞了药片问。 “九点半。” 裴听颂咳了一声,“我还得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