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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有人会停滞不前。 在陈楠意由人们口中的陈二少、新东家,变成陈家掌权人之后, 又过了五年。 赵胜死了,被人刺杀后全身赤裸挂在门前,好事的老百姓路过指指点点,死后也不能太平。 而后赵胜背后的大腿也倒了,驻扎在A镇的军事力量被打碎重新洗牌。 孙望山携家带口逃到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发过电报说他们过的很幸福,还劝陈楠意急流勇退,说很快就要变天了。 连日散不去的阴云笼罩在A镇上空。 直到两架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彻底打断平静的夜空,几颗炸弹落在了繁荣的商圈中心。 战争开始了。 侵略者们残暴嗜虐,毫不仁慈。 许多人逃跑到地广人稀贫瘠的农村寻求最后一片净土。更多的人留在生生世世居住的家乡里与她同舟共济。 周枝逆着人群从乡下来到战火纷乱的城镇。 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说要带着陈楠意逃到乡下去,然后两个人过一辈子。 陈楠意惊讶于他的坦诚,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在京中有人脉透露信息,新的希望诞生于北面,只要带着他北上,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两个人谁也不支持对方的决定,一颗炸弹落在他二人藏身的商会办公室。 周枝为了保护他,大腿受了伤,暂时行动不了。 防空洞早就被占据,陈楠意只能带着他暂且退到西山上的和顺寺,那里有一条除了他二人谁也不知道的地道。 他们在地道里见到了,当年就被西综一把火烧死在了地道里的广和和尚。 但地道里安静却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天,弹尽粮绝的两个人走投无路,相比于饿死在地道里,只能奋力一搏。 两个人怕被大头兵发现,藏在了供奉佛像的大殿里,神龛底下。 往日众多善男信女已不再,香火不再,甚至僧人都已不再。 镀金的佛像蒙尘,寺庙里留下的最后一个僧人在愈来愈近的枪炮声中,给神情无悲无喜的佛祖披上了鲜红的袈裟。 有几个大头兵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走近大殿。 他们提着步枪刺刀,不沾血不收刃。 陈楠意最后亲了他一下,这个轻柔的吻落在周枝颤抖着的眼皮上。 “不要睁开眼睛。” 随后他从狭窄的神龛底下一跃而出,跟那些兵说他有价值,说他是商会会长,从前有多么多么厉害,跺一跺脚,天空翻一翻。 领头的兵哈哈笑了两声,用刺刀戳着他的肩胛骨,又一刀划破了他的肚皮。 再如何健壮的rou体也抵抗不住锋利的刀刃。 男人横躺在大殿的地砖上,大片的血液顺着腹部的刀口,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到周枝脚底下,血腥气随之钻进鼻孔。 那些穿黄衣服的兵嘻嘻哈哈走上来,胡乱地开枪,搜遍每一个角落,砸翻香炉,砍掉佛像的头。 有被扯断的帷幔落在男人仍有知觉的脸上,替他遮住眼睛。 无耻的侵略者们走远了。 周枝无助地把地砖上溢出来的粉嫩肠管往他肚子里填,那些东西顺着刀口一股脑涌出来,刚塞进去就又流出来。 陈楠意突然冲他眨眼,单手抚过他脸颊上的眼泪。 “你……把眼睛……闭上……” 周枝没有听他的胡话,用佛祖面前翻倒的香灰填进他肚子里,痛得男人龇牙咧嘴。 “你觉得我原谅你了?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陈楠意笑了一下,他想起当初成亲的时候许过的誓言,想起那根拴住两个人的红线。 天大地大,逃到哪去呢? 周枝扶着他逃去乡下,半路上遇见了来接应的陈家人。 陈楠意活了下来。 尚没修养好,几个相熟的就劝他赶紧逃到国外去,他有留过洋的关系应该不难。 但被他拒绝了,几个人奔往孕育希望的北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周枝跟在他身后,携手并肩,不离不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