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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姿态,有些慌张: “媳妇儿,我动不了了,腿麻了。”他从没那样紧张过,刚刚照相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照得不好看了,这会儿眼睛干涩得厉害,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心头比别人紧张多了,身体绷得僵硬,用力过度了,此时根本放松不下来,他低头看着百合,表情有些呆滞:“怎么办?” “那就坐着不交钱了,不拿照片不盖印儿,不拿本子我们坐一会儿回家了。”百合对付他有一整套的办法,这话一说出口,刚刚还喊着动不了腿的封宁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只是他还紧张着,出这间小房间时甚至同手同脚了,步伐十分怪异,百合缓缓起身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交了钱等了十分钟领照片,这十分钟里封宁简直坐立难安,他去催了人家好几回,他人高马大,表情酷起来时很能唬人,不笑时一副傲气十足不好亲近的模样,带给人很大压力,事实上别人并不知道他这会儿其实是紧张的。照相的中年男人被他催得敢怒不敢言,等到相片出来时,封宁脸就黑了,红色布景前,他挟持着百合,脸色十分难看,根本找不出一丝新婚欢喜的模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身旁的百合就很上相,哪怕是不施米分熏,可她面庞秀丽,那种淡然的气质透过照片都能扑面而来,她安静靠在他怀中,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封宁不爱看自己那样子,但对于百合的照片他却很喜欢,这五年时间中她几乎没怎么变,他看着她一路从青涩走过来,就像守护着一颗果苗,等她开花结果。 封宁的手指温柔的在百合照片上轻轻抚摸着,刚刚喊着说身体僵硬动不了的人,这会儿动作表情倒是柔和了下来,这张照片他照得不好,刚刚太紧张了,没将他心里的喜悦表达出来,可是那种意境却很好。她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仿佛两人会这样相伴坐着到老,百合照得好看,以至于封宁心头隐隐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摆出那样脸色,想要喊着重新照相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在舌根儿转了两圈儿又咽了下去。他舍得自己的相片重照,却舍不得毁去这张两人的合照,这张照片对封宁来说意义并不一样。 只是他还有些不死心,看到摄影师已经将照片调了好几张出来,放进机器里整齐切割成几份了。他犹豫道:“把我重新照过。等会儿跟我媳妇儿合成,怎么样?” 从没听到过这种匪夷所思要求的摄影师有些不可思议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架子,仰头看了他一眼,封宁这会儿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脸: “你把我拍成这样。我完全看不到新婚的喜悦。你觉得这样好吗?” 摄影师突然间觉得好冤,这一切又跟他没有关系,封宁自己不笑。而且还露出这副凶狠的模样,又不是他指使的,更何况当初他那模样看起来就很吓人,而且那神态气质一看就不好惹,摄影师当时哪里敢提醒他?而且相片都拍好了,他还要求重拍了要求相片合成,结婚照还是头一回听说要有合成的,摄影师欲哭无泪,转头盯着百合看,说不出话来。 “不要闹了。”百合忍了笑意,拉了封宁一把:“就是合成的照片又不是你跟我照的,你照得再好看又有什么意思?”封宁转头看她,神情有些郁闷:“可这是我们仅有的一次合照,被拍成这样了。” “我心里知道你长得好看就行了。”他以往从没在意过自己长什么模样,甚至百合认识他这些年,还没看过他照镜子,哪怕就是他最的青春时期,酷爱留着长发装摇滚潮流人物的时候,他那会儿穿着打扮不伦不类,但百合都没看过他照镜子的行为,没想到这一次他会对于自己的长相这样的上心。 百合说的话很快安抚住了封宁,他想了想自己如果单独一个人照得好看了,到时自己抱个媳妇儿还要靠人家电脑合成,明明他可以理直气壮抱的,反倒弄得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何况两人结婚,他也不希望照片是合成的,封宁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再拉百合照一次相,结婚的事都随他了,他要想再照一次,百合也就由他了。 但接下来摄影师按的好几次快门,封宁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他一次比一次脸色更加难看,相反的百合照得一次比一次好,等到一大堆结果出来时,封宁阴沉着脸挑来挑去,反倒是最开始照时的那一张他合他心意了。 第一次照好一气呵成的感觉,比起后来刻意的摆造型多了几分让人舒心的味道,封宁冷着一张脸,捏着照片不出声。 “先生选好了没有?” 今天要来结婚登记的新人也有,原本并不忙的,但因为封宁要多照几回,此时后面已经等了一大群小青年了,这会儿正焦急的探头探脑往里看,摄影师忍无可忍终于问了一句,封宁拿出钱搁下,取了个袋子将所有照片全扫进袋子里,想了想他俯身去看摄像师电脑中的底图,伸手删掉之后,又看了一眼摄影师的相机,发现没有两人照片了,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当初百合的照片他不想被别人看到,宁愿只天天对着她一只手傻笑,这会儿他自然不会傻得将两人的结婚照证据留下来,哪怕百合身旁有他在,他也不愿意,这种情况就仿佛松鼠找到了一粒过冬的松果儿,守财奴似的藏起来,深怕被其他松鼠闻了味道去般,他这种恶劣的行为让摄影师本来想将这两人照片洗出来当成模版压在玻璃下的念头自然成了空。 拿了照片去办事处,材料一交上去,很快的办事员便拿了两个红色的本子出来,二人的合照分别被贴了上去,那钢印落下时,封宁觉得自己悬起来好几年的心,也终于跟着落了下来。 接过两个本子时,他手冰凉得厉害,仔细的摸了摸,才转头看着百合傻笑: “媳妇,我好像又走不动路了,我们去那边坐坐?” 民政局里有喜有悲,有人来恩恩爱爱领证的,也有人冷着脸前来分开的,这两拨人仿佛都有领地意识一般,各自分开坐着,中间一大片临时休息的椅子便空了出来,封宁双腿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两个结婚证被他搁在离自己心口处最近的地方,他不时的伸手去摸一下,越摸表情就越踏实,走路也不像刚刚那样软得厉害了,等到走到椅子边时,百合先坐了下去,封宁并没有坐,反倒拉着百合的手,一下蹲到了她面前。 他身高腿长,这会儿哪怕是蹲着,但视线却并不比百合低到哪儿去,他膝盖紧抵着百合的膝盖,手掌将她一双手包裹在掌心里:“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了。”他声音发轻,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委屈你了,没有向你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