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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恩你放心,今夜之后穂儿是我靖国最尊贵的公主,不会有人欺负她。” “慈恩.....” 朝西惜朝,无泪江山。 【皇宫·祭台】 长风呼啸,吹卷走祭台上之尘埃;众臣俯首,供奉起玉阶上之天子;祭司轻念,祷告着临近不惑之祝词;大地变幻,低吟出万物之息。 靖国长生殿,神灵栖息地。 当朝天子左丘颉一身蓝色朝服,颈配青金朝珠,几欲与浩瀚苍穹融为一体,出现在群臣前,履行生辰祭天之务。他缓步迈上玉阶,长长的衣摆拂过几层阶梯,雍容华贵,但在他眼中不过按部就班罢了。 这种祭天,无甚作用。 献官,配祀,祭器,祭献,乐舞,不过依例办事,无甚新意。人死不能复生,祭天如此多次又有何用处?给他人瞧着罢了。 祭天完毕后便是移步到别殿宴席,赏灯,竟似去年光景。但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已故,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何乐趣? 他轻饮几杯酒后忽然将杯一置,在众臣的目光中道:“朕累了,众位爱卿也去休息罢。” 众人便依礼行事,退了去。 左丘颉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闪烁着烛火的祭台——每次祭天后都要在祭台上高高的四角点起火来,以照亮苍穹。他忽然心血来潮,对身边的常广道:“朕要去祭台。” 常广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依言备了轿子过去了。眼下夜色已黑,宫中也渐渐灭了花灯,寂静了下来。 到了长生殿门口,左丘颉忽然道:“朕自己一个人进去。” 常广愣住,不料他会提出这样的话来,想劝阻却被左丘颉的眼神止住了,而后还加了一句话道:“暗卫也免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长生殿。 后者呆愣在原地,忽然心中发出一阵长叹。 左丘颉沿着今日的线路登上了祭台,他遥遥望去,可以看见宫门一群马车的走出,那是今日来祝寿的众臣。他木然地看着唯唯诺诺给他磕头祝寿的群臣走远,心中冰凉一片,这群家伙有几个是信得过的?半数心腹重臣或是惨死或是失踪,而今这剩下的一个个心怀叵测,就巴不得自己驾崩了,扶持着四皇子登基罢。 念到他两个皇子,左丘颉心中获悉不多,他从前一直将全部精力倾注于左丘飏,对其他皇子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敢轻易定下储君人选,且眼下看来,二者的能力相差不多。 左丘颉有时候也想,左丘飏死后是什么让他撑到了今日还泰然自若,细细想来,竟追溯到他的生父来。 前朝皇帝左丘亥,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从他有记忆以来,左丘亥便是个严父。他小时候手掌总是被打的通红,哭得鼻子都红了,但后来左丘亥便派人给了他些糖果来,算是一根棒槌一颗甜枣。虽是如此,被打、被责骂的时候很痛,但他还是十分期待那甜枣的滋味,甜到心里。 他经常悄悄地看到左丘亥站在那副江南水墨画前发呆,听人说那是因为他想娘亲了。他还听说,他和娘亲长得很像——他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何爹对他那么差?他每次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酸楚。 左丘亥的那张脸在他脑中徘徊,渐渐地与另一个人重合起来——左丘衍长得与左丘亥是极像的,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因此他一直对左丘衍一直持有复杂的情感。 脑子里蜂拥而至一群毫无头绪的东西,左丘颉不禁抬首起来,看见了灰蒙天空,嘴角竟扬起无奈的笑意来——为何看不到漫天繁星呢?小时候他听常广说,每一颗星都是一个逝去的命,那时候他还不屑于听这些说法,但此时竟然渴望这是真的。 那些死掉的人,若是复活了,那该是何样子。 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轻声细语,柔柔而落,既而又有数滴雨水降落,秋雨冷刺骨,打着那梧桐芭蕉,凄冷无比。 直到他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耳边响起微弱的轰鸣——他的右耳早在被屠杖追杀的时候失聪,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微弱的嗡响。 孤家寡人,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傲视天下。下面流着一群人的鲜血,他一直这样看着,真的很累。 “父皇......”他缓缓开口,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雨夜苍穹,目光流离了几十个春秋,“你意欲朕何为......”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安宁。 直到他感觉脖颈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是昏天黑地的眩晕,他被硬生生地摁到了祭台上的一个高柱边,上面撺掇着的火苗照亮了掐着他的人的脸庞——那人拿着佩剑,纤细的双手却大力得吓人。 “左丘颉。”左丘懿狞笑起来,“万岁。” 左丘颉反应过来要挣扎,却被左丘懿用剑狠狠制住了四肢,一把划破了他的衣摆。他终于回过神来,张口便道:“混账,你......” “你是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罢。”左丘懿冷笑道,用长剑狠狠在他的右腿上一刺,霎时血流,痛得左丘颉闷哼了一声。 “那群暗卫早已被我的人杀了,眼下就算你喊哑,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左丘颉心中逐渐明了,而也沉默起来,他眯着眼睛,感到腿上的疼痛麻木了,便不再动。 “而你那些忠臣们便是我让释月楼的人杀光的,怎么样,你儿子是否狠心?”左丘懿阴笑起来,皓齿在暗夜中发光,好似噬人的怪物。 “或许是说,你儿子很厉害,居然能让释月楼的人帮忙做事。” “释月楼......微生逆.....”左丘颉一下子又挣扎起来,大吼道,“是不是微生逆那个孽障!” 左丘懿用力在左丘颉的腿上又化了一道口子,笑道:“一年前他找我要褚空的灵骨,就在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那褚空的灵骨便在父皇你的寝宫呢。” “当然,那会儿父皇还在江南,我倒是毫无阻拦地拿到手了。” “在我意料中,微生逆确是任我使唤。” “真不知道父皇你是何种心思,居然和灵骨共处一室,还是前朝皇帝的灵骨。” 左丘颉心底的恐惧渐渐聚集起来,穿过重重秋雨,那沉淀记忆的空灵的灰眸仿佛就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嘲笑。 “我能如此快地在今日屠杀你左丘颉,登上皇位还真感谢那微生逆了。” “贱货,你可知道微生逆是谁?”左丘颉开怀大笑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丘懿。 “不管他是谁......” “他是褚空的孙子,褚佑的儿子,褚家唯一的后人禇承。”左丘颉嘲笑道。 左丘懿一愣,很快他又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我所用。” “你也未免太自负了。”左丘颉摇摇头,惋惜道。 左丘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