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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飏确实送了一盆价值不菲的吊尾鸢,便道:“四弟可别一个激动误会了,五弟又怎知道你有孤掌草的?” 左丘懿笑容更冷了,道:“三哥难道忘了……那孤掌草仅在南蛮绳子,上次父皇下江南只带回了两盆,一盆放在了宫中……而另一盆,则是我苦苦恳求才能得到……” 左丘宇闻言浑身一震,回忆仿佛潮水般涌上来,似乎一切都打上了肯定的符号,便道:“……四弟所言可为真?” “呵,”左丘懿笑道,虚无又飘渺,声音愈来愈虚:“四弟已经半死不活……信不信都由三哥了……”而后有轻咳了两声,转向另一头。 左丘宇默然,心中却波澜万千——左丘飏自打凯旋,大获人心,其党羽势力陡增了数倍,更有不少原来忠于他和左丘懿及左丘衍的都有倒戈的趋势,那叶作尘便是一例,而此时想必五弟是要加紧攻势了。 左丘宇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四人的寂静几欲爆炸,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四殿下,三殿下,顾侯爷求见。” 左丘宇闻言眉头一皱,他似是没想到顾隰会来,不觉双拳紧握。而左丘懿却是依旧的微笑,道:“让顾侯爷……进来。” 门开了,只见顾隰一袭深青色长衫,平日笑容如花的他今日也是面色深沉,如载重负:“四殿下身体可好?” “本殿也就这样的身体了……”左丘懿吐露出似是无奈的语气,“要好能好到哪儿去……” “四殿下莫说这样的丧气话。”顾隰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完全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简直是换了一个人般。他上前走到左丘宇和左丘懿前,递上了一些慰问的礼品。 左丘懿只是微笑,不作回答。 顾隰又看看身旁的左丘宇,问道:“三皇子来得如此早?” 左丘宇闻言稍稍颔首,也不作回答。 顾隰便看向床头道:“这绣品想必是二位公主们的手艺了。” “正是……昨日二姐和六妹来过……”左丘懿有气无力地答道。顾隰见他如此,又寒暄问暖了几句,在一旁坐了下来。 房间中很快陷入一片沉默。顾隰在座上喝茶一言不发,似是苦大仇深,而左丘宇在一旁伫立,就倚在左丘懿的床边,也是一副沉重面色。 直到远远传来潘永霜一声尖锐的报信:“皇上驾到!” 屋内三人神色一凛,除左丘懿外,其余二人皆是立即跪了下地,低首向门。 “臣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左丘颉示意二人起来,顾隰和左丘宇起身而后发现同行的还有左丘飏和左丘衍,身后还跟着一队御医。 左丘飏倒是经常伴皇上左右,而这左丘衍的出现倒是令人吃惊。念此顾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落痕迹地扫过左丘衍。而左丘衍则是默默无语,在他父兄面前低眉顺眼,乖顺不发。 左丘颉走上前来,坐在左丘懿榻边细细看了他的病情,不由得手头一颤,皱起眉头,轻拉住左丘懿的手道:“懿儿这几日好么?” 左丘懿露出孱弱的笑容来:“儿臣……谢父皇关心……这病情儿臣也无法自己调理,还请……劳烦父皇了……”说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左丘颉闻言帮他掖好被子,而后回首向后面的御医道:“不用朕多说,懿儿的病若是治不好,你们是何下场自己斟酌。“ 那群御医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皆像放鞭炮的一个个接着道:“臣必会尽力而为!” 但待那几名御医上前,检查过左丘懿的病情后,皆是说道:“四殿下所中的毒为慢性毒,当毒素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然爆发,而后慢慢腐蚀内脏,最后便会生命殆尽。” “我要知道治疗方法。”左丘颉沉声道。 “此毒罕见,臣.....臣定会竭尽所能。” 在场人闻言皆是默叹,而左丘飏神色有愧,几欲落泪,关心地上前道:“四哥,都怪五弟不好,送了你那盆吊尾鸢……” “不是五弟的错……”左丘懿见到他便是安慰地笑道,断断续续地说起来:“是四哥自己浅薄了……捣弄了那么多年的花草……竟还不知……” 一名太医见左丘懿说话起来气喘吁吁,忙上前道:“四殿下莫要多说话了,静养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啊四殿下,”另一名太医接着道,“这毒固然罕见,即使在现下书籍中也无法找寻,四殿下也不用太自责,以免伤身啊!”说着便拿出针灸来要为左丘懿治疗。 这时左丘颉缓缓开口道:“懿儿要少思虑,多静养。朕也特地查过,此毒确是罕见,只是依靠江湖上的口口相传,并未有书籍记载,鲜为人知也是常事。” 这话中有话,一来是劝左丘懿安心养病,二来是为左丘飏开脱了嫌疑,消去了尴尬,三来含沙射影,直指武林。 左丘懿似是明白,眼角无意地飘向左丘宇,见后者并无反应,便道:“儿臣……谢父皇。” 左丘飏脸上的愧色依旧未退去,他仍旧是立在左丘懿床前,继续说了些话。而左丘衍和左丘宇也走上来,四兄弟便一起寒暄起来。 “七弟嘴拙,也不知说何,还望四哥安心养病,莫要多虑了。”左丘衍行礼道。 左丘宇见他如此,心中不屑,也不作理会,径自端来一杯水放于床头,而左丘飏则是与太医询问起病情来,大家见此皆是竖起了耳朵。 “四殿下的病……”那太医举起了乌黑的银针,这瞧着在场的人皆是心惊rou跳,而这太医本身也是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样?”左丘飏急切道。 那太医盯着银针,道:“若是殿下身体过硬,安心静养,按老夫说的做,恢复是指日可待的。但怕就是这毒素不定……” “几成把握。”左丘颉打断他道。 “六成。” 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这融雪的季节更是令人打颤起来。左丘颉沉默了一阵,令人捉摸不透,接着道:“那王御医心中也应该有四成准备。” 那王御医一听,浑身一个战栗,忙跪下来狠命磕了几个头道:“臣定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左丘颉没理他,再次来到左丘懿床前,帮他理了理被褥,柔声道:“懿儿安心养病,朕定会常来看望。”言罢起身拂袖:“起驾。” 立即有人恭送出门,而身旁的众皇子包括顾隰也随之起身,纷纷与左丘懿行礼告别,而后皆是跟着左丘颉出去。 “谢父皇……”左丘懿哑声道,眼中一道光明明灭灭,看着在一旁忙活的众太医,而后终究是闭上,将头转过墙去。 潘永霜待众人离去后从门外走进,看着一群行色匆匆,面容严肃的老太医们,表情略显扭曲,目光看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