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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贺君逸抚开一片飘在肩膀上的树叶，说道，“是关于学校的。” 他抬头看了看大道两旁整齐种植着的四排法国悟桐树，这些树平均树龄都在六十年以上，每颗都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高高地呈拱型覆盖著整条大道。 这个季节落叶很多，当地人习惯戴帽子，每天在这里走一走都能带走不少落叶，他们完全不介意头上的帽子边沿积着落叶，依旧姿态悠闲的散散步吹吹风，好像只为来到梧桐树荫下遛弯似的。 法国人的浪漫可见一斑。 贺君逸便走边等着小屁孩猜。 今天他接到教授的电话时，惊喜了好久。现在他要把这份惊喜分享给他。 “是帮我找到合适的学校了吗？”林闵明想了想，“ensad？” “我倒是把你的资料发给ensad了，但是还没有收到回复。”贺君逸皮鞋踩在厚实的落叶堆上，发出优雅的摩擦声，“再猜。” “你在回家的路上？好像有风的声音……”林闵明爬上床，趴在床头继续猜，“是ifm吗？” 贺君逸忍不住提示：“还要往更高大上的方向想。” 林闵明：“……”刚才这两所学校就已经是很高大上的了好么。 “我下午查了资料，那所学校有精雕细琢的大铁门、造型典雅的校门标志、温和光亮石灰岩粉白的围墙、它的教学大楼简单朴实却深受意大利巴洛克式风格的影响，建筑群迷人的丰采能让人沉醉其中……最重要的是它的设计专业炙手可热，在里面学习过就是一种荣誉。” 林闵明被他的形容唬的一愣，随后马上心虚起来：“听上去好像很赞……可是这么厉害的学校能要我吗？” 贺君逸的声音像个捉弄人的恶作剧小孩，似笑非笑的提醒他说：“所以刚刚才说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嘛。” 林闵明：“……” “好消息就是（贺君逸自己的导师）看了你的资料，对你以前得到的成绩单非常赞赏，所以今天发邮件给我，说要帮你推荐到他的好友肯特教授的学院去面试……” 林闵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肯特教授是哪个学院的？” “他是法国里昂国立美术学院的设计专业教授，据说一次只带两名专业学生，”贺君逸特别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这意味着如果你通过面试，就将拥有世界各地最顶尖的设计师学长学姐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超大声的倒抽气，接着电话那头的小屁孩大叫了一声：“你说的是法国著名的国立艺术学院里昂美院吗！” “……对。” “天！”小孩吼一声忽然没了动静，接着就是一阵巨响，贺君逸吓一跳正疑惑发生什么状况了，林闵明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这回兴奋中带了一丝懊恼，他说道：“诶，刚才从床上滚下去了。” 贺君逸：“……” “摔到哪了？” “没，就是膝盖撞到床脚，有点疼。”林闵明脸都红了，刚才乍一听见法国里昂国立美术学院的大名，有些太意外所以控制不住滚了两圈，结果就从床上掉下来了。 前辈子他第一次在国外艺术节拿奖，就是这所大学的教授担任评委，老教授本身是出名的国宝级艺术家，年纪这么大了却仍对艺术抱着赤诚之心，看到他设计的参赛作品还非常欣赏的看了许久，最后给他提了不少建议，希望他继续在艺术的路上多磨练。 那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的真知灼见让林闵明心悦诚服，并对他今后的人生帮助极大。 他有生之年做梦都想着能去里昂国立美术学院亲自拜会感谢一下这位老人。 “都快十八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贺君逸笑他，声音里的宠溺透过电话线满满的溢出来，让林闵明禁不住脸红，“以后要买张多大的床才不会摔啊？” “……” “别高兴太早，我还没说坏消息呢。” “是什么？”林闵明咽了口水，现在要是告诉他这所学校已经拒绝他，他可能要抓狂了。 贺君逸严肃道：“肯特教授不收语言不通的学生，因为他没功夫等人适应。” “啊？”林闵明瞪大眼睛，“可是我现在半句法语都不会啊？” “所以，”贺君逸说道，“好消息是你得到了肯特教授的面试资格，坏消息就是两个月以后就要把法语突击到足以应付面试的程度。” “……” “你可以吗？” 不可以也要可以，这个他梦寐以求了一辈子的地方，只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了，怎么能因为区区语言的问题而错过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读这个学校，他和贺君逸的距离就更近了，里昂美院，没记错的话，学校就建在林荫大道边上。 分别了四个月，终于要见面了。 …… 顾欣欣发现今天一早过来，同桌就有点不对劲。平时不太爱表露情绪的人，忽然整天挂着笑容，走路都会笑起来，写着题目偷偷笑，中午吃饭也笑，总之就是乐个不停。 “你抽筋啊？”她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明显乐大发了的蠢样子太招人嫌弃了。 林闵明微笑着看向她：“没有啊，我很好。” “我知道你很好，我看你就是太好了吧。”顾欣欣烦恼的托着下巴，“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会疯掉的。” “秀恩爱？”林闵明摸摸脸，“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看你一脸荡漾的德行，肯定是我哥昨天说了吧。” 想起贺君逸面瘫着说情话的样子，顾欣欣就一阵恶寒：“我说你也收敛一点，虽然你现在拿到学校证明不用担心考试啊什么的，但是一天没走一天就是高中生一枚，别太拉仇恨了好么！” 林闵明嘀咕了一声：“拉什么仇恨啊，你也可以申请出国留学嘛！” “算了吧。”顾欣欣只差鼻子出气，“昨天随便说了句出国留学好，就有人一晚上不理我了，我真去申请的话，估计他就能把自己给逼死。” “何俊宇啊？”林闵明合上看完的书，觉得有些奇怪，“他又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好了毕业以后就在一起吗？” “对啊，就他瞎整。昨天……对了，昨天在学校对面的书吧看到你mama了！”顾欣欣差点忘记这件事，于是顺口把昨天的小插曲说了一遍，“你mama不上班吗，怎么到学校旁边来了，我还以为她来找你呢。吓我一跳。” “我也不知道。”林闵明还沉浸在幸福的美好情绪中，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低头又在本子上画起图来。 “这是什么？”顾欣欣凑头过来。 “我想画个戒指的图样。”林闵明嘴角带笑，眼神揉的很滴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