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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便撤离。” 那一群精英将士的能耐,郁容还是挺相信的。 他不信任的是,浪起来把自个儿给浪“死”了的小叔。 聂昕之似乎知晓他真正的顾虑,又道:“誉王殿下于大事上懂得分寸,容儿且安心。” 郁容斜了某男人一眼,对其口中,小叔竟也“懂得分寸”的说法,颇有几分怀疑。 不过…… 两千轻兵已经追去了西琴,他不安心也没几个办法。 光仙门镇的疫情就够他焦头烂额,一时之间抽不出心力去cao心西琴那边。 说是疫情稳定,不过是有效控制了被传染的人数,与疫病蔓延的地域。 实际上,患得鼠疫的病人,尽管陆续有好转的,甚至少数康复“出院”了,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死亡率并非虚夸。 被传染的小两千人中,每天至少有三五例的死亡。 便是郁容兑换了一些急效药,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起作用。 只因,有些患者病情发作得太快,便是抑杀了其体内的鼠疫杆菌,鼠疫引致极速衰竭的器官,或者严重的败血症等,是专治鼠疫的药物没法挽回的。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仙门镇的疫情才算真正被控制住了。 七日内,再没有新一例的感染者; 接连五天,没再出现死亡病例。 然而郁容并没有因此就定下心。 仙门镇的鼠疫是基本消灭了,西琴的疫情却是大规模地爆发了。 幸而聂旦一进西琴便觉察不对劲,尤为机灵,当即率领着两千将士撤回了旻国。 随后,探子反馈的情报说,在仙门镇积极应对鼠疫之时,西琴因着内乱,毫无警戒之下,被鼠疫迅速“侵占”了一个又一个寨子。 八十一寨死去的人何止逾越半数。 郁容作为医者,即便心知西琴是敌国,也无法罔顾普通百姓经受疫病的折磨。 明明有一定的挽救之力,若是冷眼旁观,置他人生死于不顾,于良心上他不能宽恕自己。 况鼠疫原非是“各扫门前雪”的事情。 单从旻国利益的角度上考虑,西琴的鼠疫不控制好,早晚得殃及整一片西南地域。 遂将后续琐细杂务,转交由仙门镇当地医户与坐镇官兵措置。 抗击鼠疫接近三个月,全城军民在应对疫情方面,“业务”已是熟练之极。 便再有突发的病例,被传染者只要不是太多,凭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应付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郁容很是放心,在聂昕之及其率领的一万郎卫护送下,直入西琴腹地。 依然是“灭鼠组”啊“保卫组”的,采用分组机制,以一个山头或者一片水域,为“基地”,建立起了一个个防疫区域。 自东北朝西南,从季冬之末至来年端阳日,郁容所率领的“医疗组”,一路救治了数不尽的鼠疫患者。 据粗略统计,他们接收的感染者有八万之众,死亡人数在三万以上。 ……到底是救援太晚了。 好在,总算治愈了近五万人,勉强安慰了郁容一把。 不管怎么说,半年时间,灭杀了鼠疫,堪称是效率高得夸张。 而旻人与西琴人,死亡总数在五万上下,比原本“历史”上西南数百万人口伤亡小半,简直好上太多了。 思及此,这大半年的,鲜有开怀的年轻医官,渐渐释怀了。 “恩公,恕在下不能远送。” 说话的青衣“书生”,是染了鼠疫重症,后被郁容紧急抢救回来,现如今彻底康复的乌云寨主。 跟对方纠正了无数次称呼的郁容,现如今基本上听习惯了这一声“恩公”。 他微微一笑,目光掠过女子,转而落在了“活蹦乱跳”的友人周昉祯的面容上:“还请乌寨主与周兄留步。” 周昉祯点着头:“小郁大夫……还有这位大人,保重。” 郁容跟着轻颔首,不再赘言,搭上聂昕之伸出的手掌,借力攀上了宝马。 马蹄声嗒嗒,颇有节奏。 安朗犀率着一队人马在前方开路。 其后是聂昕之与郁容共骑一骑。 二人之后便是浩浩荡荡的血衣郎卫大军。 辎重车辆数十架,百多个大木箱,是这一趟西琴之行的“顺带”收获,大多数是西南独有的名贵药材,诸如郁容一直想找寻的天麻。 有聂昕之在,根本不需他cao神,也不知郎卫们如何办到的,搜罗了整整两大箱子的天麻。 药材之外,另有二十多箱的金银珠宝,是缴获敌人,诸如前梁后人,以及与其勾结的西琴一些势力的“战利品”。 除此,还有十箱“新发现”的作物种子。 不过是借托聂昕之的名义,郁容趁机从系统商城兑换的良种。 包括优化后的稻谷、麦子种子,更多的是旻国没有的高产作物,诸如玉米、番薯与土豆。 以及,不同品种的辣椒。 是郁容的一点私心。 他自己虽不太能吃辣,但经由观察发现,自家兄长,乃至聂家其他人,对辣味皆情有独钟。 郁容之所以突然大批量兑换作物种子,一方面是百万贡献度剩余了一部分,足够兑换高价的良种,另一方面是知晓了“历史”的后遗症。 想到旻国的多灾多难,哪怕系统说自己“扭转旻朝气运”,心里仍难免有些惶惶。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借系统之力,让更多的旻人吃饱、吃好。 百姓富足,则国力强盛。 旻国愈加强盛,周遭虎视眈眈的敌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好歹可以挽回无辜葬送的几千万条性命。 之前到底是觉悟不够,郁容没事又爱想多,想多则有顾虑,以至于虽有心兑换种子,每每却只是兑换少少的一点,还是不十分打眼的作物。 谷物类的种子,纠结之下一直没作兑换。 现如今,满心危机,时机也正好,他果断不再犹豫。 “历史”既然改变了,干脆变得彻底一点罢。 让更多人吃得上饱饭……总归不是坏事吧? 作为一名医者,郁容没什么大野心,只希望少一些伤亡。 便愣是将贡献度花到剩余不足两位数。 还好,有兄长帮忙“圆”说法。 否则他便是有心想拿出各种良种,也不知找什么由头。 尽管郁容从未与聂昕之明明白白地提到过系统,男人对他突兀拿来的东西从不追根究底。 舒舒服服地靠着兄长的胸膛,郁容的心情是这半年来少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