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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难以言喻。 穿个衣服罢了,还耍小心机呢! 郁容只觉一言难尽。 片刻,聂昕之再问:“可要试一试?若不合身,我再着人重新裁制。”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郁容睨着他,手上忙活着将新衣重新叠好:“不用,兄长行事素来纤毫无爽,我放心得很。” 聂昕之没作声了。 郁容收拾了一番,侧首看向闷不吭声的男人,胸腔之内倏然汹涌起一股笑意。 尽管这男人面色如常,他莫名就是觉得,对方好似有些怅然沮丧。 大不敬地联想到耷拉着耳朵的狗子——大型的、军.警用的那种。 遂是“扑哧”笑出了声,郁容被自己的脑补给逗乐了。 聂昕之闻声,抬目看着他家容儿,黑沉沉的眸子里似若透着些许疑问。 郁容轻步走到他身旁坐下,语调温温柔柔:“劳兄长费神了,精心准备了这些夏衣,我很欢喜,赶明儿就换穿上身如何?” 透明装的亵衣且不提,另外那些件外衣,摸一摸布料质感,想想就知穿在身上别是凉爽,正合度暑之用……不得不说,兄长确实有心了。 聂昕之静静凝视。 郁容笑了笑,继续说着:“不过这亵衣,怕是要辜负兄长的‘美意’,我却是不会穿了。” 就算是贴身穿在内里,别人看不到,就算这衣服料子丝滑冰凉的,夏天穿着忒舒适……羞耻感爆棚,他根本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好麽! 所以,还是直言,好让兄长尽快打消不适宜的期待吧! 聂昕之默然,少刻,嘴中应了一声,没多说。 郁容暗自好笑,却丝毫不松口风。 原则问题,哪怕对方是兄长,也绝不能轻易妥协。 · 新衣轻薄透气,凉而不冰,轻贴着皮肤,阵阵清爽似能沁润腠理,令人心感熨帖。 穿着这样的一身,人便是待在高温燃烧的炉前,好像也能纾解些许的烦热。 再如何热,该做的事不能搁置。 炉上烧着的是珍珠,极是奢侈,如此种矿物类药材,便去药局购买,往往也难买得品质极好的,价格之高昂却是毋庸置疑。 故而,郁容一般都是在自己空暇时,自个儿亲手制备。 想想嗣王府库存那堆如土的珍珠,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物尽其用,咳。 珍珠粉的制备,常规办法就是洗净晾干,研末再以水飞,取得细粉。 当然了,粉质越细腻,其药用效果越好。 因此,郁容在制备珍珠粉时,如是时间比较充裕,就喜好多费几道工序,比如先浸水以武火猛烧,再加入一些辅料,文火慢热,等等,以此获取更精细的珠粉。 珍珠粉制好,再从药局购得现成的滑石粉,以薄荷提取薄荷脑,配伍冰片,加龙涎香香精,俱数混匀,阴晾之后过筛,即得冰霜痱子粉。 珍珠解毒生肌、清热息风,滑石粉本就用以治痱子、湿疹等,薄荷脑以及冰片等,消炎止痒什么的,效果无需赘言,龙涎香活血利气,解神昏气闷…… 制备而成的痱子粉,真真如其名,敷于皮肤,如触冰霜,清凉爽心,针对痱子,除湿止痒,坚持扑擦,使痱子消解。 只有五味药材,制备工序的繁琐不下于那些丸剂、膏剂,毕竟无论是薄荷脑,或者龙涎香香精,以现有的条件,提取过程十分麻烦。 而,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心力,弄出甚么冰霜痱子粉,不是郁容突发奇想,当真闲着无事做。 不过是…… 聂昕之的脚脖子处起了一些痱子。 不知为何,郁容觉得挺囧的,感觉兄长也忒……接地气了。 其实是这男人有几分“自作自受”。 都什么节气了,居然一直穿着劳什子玄螭靴,尽管这玩意儿是逆鸧卫的“标配”用鞋,可勿论说起来再怎么“高大上”,哪怕用的是极透气的材质,靴子它就是靴子,每日从早捂到晚,能不起痱子吗? 再看看其他郎卫…… 好吧,跟聂昕之一个德行,一个个穿得紧紧实实的,看着倒是挺威武霸气的,和着光要风度不顾温度了吗! 郁容无语之下,不免有些小心疼,唯有再度发挥专长。 清凉油什么的制备了几大料还不够,其并非主治痱子,再者这玩意儿油腻腻的,擦在皮肤上,再套上衣服未免有些不适。 他便翻了一通药典,从诸多针对痱子、热疮等的方子里,选了这一冰霜痱子粉。 至于说,一个大男人扑粉会不会显得奇怪……反正这个时代,男性傅粉戴花是很正常的现象。 郁容拿着棉纱,交错叠起,卷成一个临时粉扑,蘸了些才制好的痱子粉,扑擦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感受了一下效果。 粉质还算细腻,足具润滑感…… 整体上感觉不错,就是气味有些,奇特。 主要是龙涎香本身的味儿,带着一股古怪的甘土气,混合薄荷脑与冰片的芳香,闻起来殊异诡妙,有些冲鼻。 好在,粉散扑在皮肤上,气味没那么浓烈,闻久了也不算难闻。 郁容将自制的痱子粉分装入药瓶,再存放入药柜上,随手拿了一小瓶,转身朝外走去。 准备去找兄长,让他试用试用,看这冰霜痱子粉的效果是否如药典所说的那般好用。 出了门,就见一郎卫候在那。 “苏力士,你这是?” 郁容疑惑地看向他,目光遂被其手中的折子吸引了。 郎卫回着他的话,同时将折子递向前:“您吩咐我等探寻之事,业已查明。” 郁容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下意识地接过折子翻开。 遂是恍然大悟。 就是在客店遇到的,那位男扮女装的“夫人”之事。 大致浏览着折子,郁容不由得哑然,当是又遇到什么鬼蜮阴谋,不承想,不过是无意间撞到了一桩奇葩的故事。 许是三观碎的次数太频繁了,他居然相当淡定地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没了什么少见多怪的惊奇感。 那位“夫人”本名陈双,他尚在娘胎时,家里来过一个什么高人,说其胎中带病,待到出世,必得当女孩教养才可能避免夭折。 等到他出生,果然瘦小病弱,其父母完全信了高人的话,就将他当女儿养大。 结果,这一养就到了十六七岁婚配年龄,便有几分不好收场。 除了自家人,所有人都以为陈双是女孩,遂有不少媒人上门牵线搭桥。 本来,这种情况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外表露下真正的性别,即能解决,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偏巧这时,他在花会上被当地豪绅,也就是对郁容吆五喝六的胖子,给相中了。 便是派人到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