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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便解释了一番,“刚刚问了店家,他说这附近村子上没什么大夫,抓药得跑上好几里路,所以这才冒昧问你有没有药……” 随身带着医药箱的郁容,自是不缺一些常用药了。 四逆汤所需要的附子、甘草与干姜,俱是寻常会用到的药物,药箱里储备了不少的分量。 便征得了周昉祯的应许,郁容观望了一番病人的气色,又切了脉,证候确如周昉祯所说的那样。 不再顾虑,抓了一剂四逆汤所需的药物,转手交予周昉祯。 待病人喝了药,病情稳定了些,雨水尚未将至,郁容便与聂昕之乘坐马车离开了小客店。 “兄长可需我搭把手?” 郁容靠着车门坐着,扬声对着坐在车头赶马的男人说道。 聂昕之微微偏头:“你自去车内歇憩。” 郁容笑了笑:“不用了,我……” 忽而听到系统一声提示,略感意外,因着他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一般不是什么特别的情况,是听不到系统机械音的。 【警告!警告!】 【第一例病患死亡。】 郁容愣了愣:什么意思? 哪来的病…… 猛然想起在小客店遇到的人,脸色忽是一变。 “兄长,快调头!”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些发烧,今天只能更新这么多了。 多谢阿仙 瓶子 嗯。的雷 1.7 距离郁容他们离开小客店, 其实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半时辰。 据附近村民说,由于前些日子的暴雨, 前方很长一段官道淹水数尺深, 又有一些被狂风刮倒的树木挡道,原本驶往小镇的马车不得不绕道而行……小道难行,好在天空乌云退散, 阴转半晴,因此车马行得不急不缓。 现在调头往回赶,那头有人病死——关键在于,系统特地给了提醒——却是不能再闲悠悠地走了。 郁容靠着车壁,心神不宁, 一边琢磨着简洁到一目了然的系统提示,一边回顾着那周昉祯的小厮的病情。 小客店的房间湿热潮闷, 其昨夜贪凉, 露宿在檐廊之下,故而寒邪入体、运化失常,导致腹部绞痛、上吐下泄……病情比较严重,所以得急救回阳, 温中散寒,服用四逆汤。 回顾了一遍后, 郁容确定自己的诊断没有出错。 况且, 他走的时候,四逆汤已经生效,病情回转……这短短的几个时辰, 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病人居然死亡了? “容儿且稍安勿躁。” 聂昕之的声音忽而传入耳中,沉着平和的语调,一时便安抚了郁容略显浮动躁急的心态。 “……是我着相了。” 这男人真是敏锐,明明除了要求折返,他什么也没说,对方仍是察觉出不对。 郁容深呼吸了一口气,纾解着心里的憋闷:“我有些不安。” 聂昕之宽慰道:“但遇疑虑,当如劈竹,自应刃而解。” 闻言,郁容的心情愈见放松了,遂失笑道:“兄长煲的鸡汤我喝了。” 很快再难笑起来了。 回返的路,车马已经走过了一遍,又因太阳曝晒,道间泥水干了一些,便省事而省时了,只耗费了前一趟半数的时间,就赶回了小客店。 客店大门敞开,掌柜的与其子皆不在。 挂幡被风吹得呼呼响,堂屋昏晦,内里有些破陋,不见人影……不禁让人心底油然生出一阵荒凉,明明是夏日白天,却莫名觉得丝丝阴寒。 郁容可没那么多纤细的心思,跳下马车,跟他家兄长交待了几句,便先行疾步进了小客店。 找了一圈没见到人,犹豫了少刻,终是朝着刻意被忽视的灵堂而去。 “吱呀”一声,郁容推开老旧的木板门,下一刻,目光投进了灵堂,遂是微微一愣。 屋里是一具棺材,三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活人蹲在那,一左一右,围着放平在地的死人跟前。 听得动静,其中那位名叫周昉祯的青年,转头看向门口:“……是你?” 视线掠过白面红唇的纸人,郁容三两步走到死去的小厮身边,同样俯身蹲下,直接问道:“他如何……去了?” 不再努力维持微笑的周昉祯,面容看着冷厉,气质十分阴鸷,嘴上却是有问必答:“你走后不多久,阿鲁的病情突然又严重了,当时我没在……听阿难说,阿鲁服用了剩余的半剂四逆汤,待我归回,他忽而发起了癫,遂见转筋,不多久呼吸难继,就猝然亡死。” 郁容怔了怔:“转筋?” 周昉祯点着头,语气几分犹疑:“阿鲁怕不是寒证,表见外感寒邪,实则伏热内中,姜附是为燥热之药……” 没再往下说。 郁容却知道其未尽之言,阿鲁是热证服热药,误用而死。 “可否让我看一看他的身体?” 郁容指着用麻布覆身的阿鲁,征询着周昉祯。 对方没有拒绝:“随意。” 谢了一句,郁容从袖里抽出薄纱,薄纱隔着手,掀开了麻布,仔细辩看着阿鲁的死亡征象。 四肢果见转筋,兼具水肿之象,面色发绀,颈静脉怒张…… 郁容暗自松了口气,问:“阿鲁想是素来便脾胃寒虚,肝肾也有恙?” 周昉祯微微点头:“你如何得知?” 郁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是辩证而知。”便语气一转,面色肃然,“四逆汤并非误用,阿鲁应是突发心衰,救治不及,因而暴亡。” 周昉祯皱眉:“为何突发心衰?” 郁容没有直接回答,只道:“四逆汤是为回阳救逆,阿鲁之前才会好转,但……”神色有些难看,语气难免沉重,“阳药救急,因其固有体虚,终转热证,不宜再服四逆汤。” 周昉祯恍然大悟:“想必正如你所言。” 郁容遂沉默了片刻。 按理说,就算寒证转热证,阿鲁多喝了半剂的四逆汤,可能会引发一些不良反应,却不至于因此引发肾心衰竭,暴毙猝死。 继续检查着阿鲁的尸体,他一边在心里不停地盘算推断,一边难以自控地懊恼。 只觉,自己着实疏忽大意,这个时代的医者诊病只以寒热辩证,他明明受过现代的医学教育,居然忽视了一病或有前后不同的情况,贸然以寒证断诊,着实不该! 尽管在事实上,郁容受到了周昉祯的“误导”——也不能说误导,对方之前的辩证不算错误——只是真的相信了对方“略通医术”之话,留了几味药,未观病之后续,就这么放心地离开了。 现在看来,周昉祯“略通医术”之说法…… 好像也没错? 对方确实是“略”通医术。 敛起纷乱复杂的心绪,郁容集中注意力,对阿鲁的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