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来。一个去打水,擦洗着鲜葛,一个拿起了锉刀,将洗净的葛根去掉须根,锉掉粗皮。 力气最大的石砮取来榔槌,清洗干净,大力砸起了葛根。 作为大夫兼职吃货——好像哪里不对——的郁容,没有采取相对省事的炕术。 砸碎的葛根加水糅合,洗出粉,再用棉纱布过滤,分离得到淀粉,待白日里晾晒,便成了葛粉。 工序复杂、麻烦了许多,加工出的葛粉却可食药两用,两全其美……没毛病! 连夜加工了葛粉,这头还在晾晒着,那边丹参采收完毕,又得加紧处理。好在没破损的丹参,直接生晒即可,用不着过于复杂的工序。 赶在第二场冬雪来临之际,原药材全部加工完毕。 数量太多了,只靠一个人,短期内根本用不完。 其他几味倒还好,制药时用得着。 丹参属于贵重药材,弄好了几种丹参酒后,郁容平常就不怎么用上它了。制成成药什么的也没必要,通脉舒心类的药品市场不大。 就想了个绝妙的法子,留一部分备用,剩余的好几百斤,拿去与匡万春堂兑换别的药材,譬如不容易获取的三七,以及矿物类、骨骼类的药材。 系统的种子优良,种出的丹参品相相当好,匡万春堂乐得全部吃下,双方算是互惠互利。 阳光稀薄,屋顶上的雪尚未化尽。 半厅内,左右各燃着一火盆。 少了一面墙与门的防护,火盆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郁容也没在意,身上裹着聂昕之送的羔裘,里头还塞了一件薄棉衣,感觉不到什么冷意。 桌上篮筐里放着一堆的龙骨,他正一块一块地辨别着,再分门别类进行储存。 ——龙骨包括了不止一类动物的骨骼,便是同一种动物不同部位的骨骼也有不同,入药之时须得有些讲究。 突兀响起的爆竹声惊扰到了专注工作的少年大夫。 郁容顿住了手头上的工作,侧耳倾听了片刻,爆竹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瞥到正好经过檐廊的钟哥儿,便叫着他,好奇问:“可是谁家在办喜事?” 钟哥儿果真知晓,回道:“柳树家的二姑今天出门。” 稍微花了一小会儿功夫,郁容回想了起来是哪家,经常跟杌子那一帮小孩玩耍的柳树他是有些印象的,跟他们家倒是没多少来往,好像那户人家从没在他这儿看过病或买过药。 “是这样啊。”朝钟哥儿点了点头,他没再多思,道,“你玩你的去罢。” 钟哥儿便往正屋去了。 郁容继续检查龙骨,少刻,忽是停下了手里的活,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听着爆竹声,陡地忆起阿若说要结契的事,到现在还没定日子,怕是要等过了正月十五。 结契啊…… 莫名便想起了一个多月没有讯息的聂昕之。 “也不捎个信……” 郁容不经意地嘀咕出声,他可记得那男人说,南蕃现在乱得很,总觉得那么几个人潜过去探查情况,还是挺危险的感觉。 心神有些不宁。 郁容微蹙着眉走神,下一刻,忽是起身,双目陡地发亮。 好像…… 没听错的话,似乎有马蹄声正在接近?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泡沫的雷 1.7 尽管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靠近这边, 郁容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出了房屋,站在栅栏门前, 朝庄子那边眺望。 马蹄声渐渐清晰了。 郁容微眯着眼, 没多久便看清了领头之人,失望之情自心头一闪而过,下一刻, 注意力被几匹马后的板厢车吸引了。 “见过小郁大夫。” 郁容侧身,往后退了几步,冲领头者拱了拱手:“安校尉。” 也是老熟人了。 “在下奉指挥使大人之命,送这一车南蕃土产,”名叫安朗犀的校尉说, “便作今年年礼了。” 闻言,郁容一时无心探究板厢车里的东西, 眉头不经意地轻蹙:“年礼?他……昕之兄年前回不来了?” 安朗犀道:“正是如此。”语气微顿, 补充了一句,“指挥使大人只是被繁琐之事绊了身,还请小郁大夫安心。” 郁容对校尉笑了笑,没再追根究底, 语气一转,对一众郎卫作着邀请的手势:“还请诸位进屋再叙。” “不必麻烦。”安朗犀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待小郁大夫你查验了年礼, 我等须得当即返京。” 边说着,边打着手势,支使手下们将板厢车里的东西一一抬出来。 郁容便没强求, 目光聚焦在所谓“年礼”上,想到某个男人一贯的“德性”,他对这回的礼物当真是又好奇又担心。 好奇什么无需细说。担心的是,一个猝不及防又被吓着。 结果,果然被吓着了……尽管事先作了心理准备。 满满几大竹笼的……“五毒”吗? 蛇、蜈蚣、蟾蜍、毒蜘蛛、蝎子。单独任哪一样,郁容见了,都不觉得害怕,关键是这密密麻麻满笼子的,全是毒物,得亏他没有“密集恐惧症”。 便这样,也有点犯恶心。 见鬼的南蕃土产! 安朗犀端着一张正气浩然的面孔:“指挥使大人托在下询问,小郁大夫你可还喜欢这份年礼?” 郁容沉默了片刻,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很惊喜。” 还好,全是死物,俱已加工成干燥体了。 “如此便好。” 安朗犀松了口气,没听出这声“惊喜”里的言不由衷,一本正经地邀功道:“这里皆是我旻国难寻之物,只因活物不宜运载,故此制成干物。”说着,他示意手下打开一个封闭的木箱,箱里是一个酒坛子,“此为指挥使大人亲手为你捕捉的蛇王之王,南蕃独有的‘过山风’。” 过山风?是他想的那个过山风?真是厉害了,我的兄长! 除了过山风,还有……樱红蜈蚣?混在一堆蟾蜍中间的,似乎是箭毒蛙?蜘蛛实在分辨不出具体品种了,蝎子里有一些特别像最毒的金蝎…… 无法确定每一样毒物的名称,郁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哭笑不得,到现在,难掩几分忧心。 “昕之兄实在太乱来了。” 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全是剧毒且攻击力极强的毒物,随便被咬一口,稍有拖延,以现在的医术,怕得玩完了。 安朗犀浑然不在意:“小郁大夫请你不必担心,指挥使大人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才怪! 郁容抿了抿嘴,他不是特长于辩论的人,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只是一想到那男人为了讨他欢心,便冒这般危险,心里便跟堵着一堆淤泥似的,憋闷。 憋闷到犯起了呕意。 安朗犀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