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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委婉地道:“她平日在家里很少做这些事,也不知道这鸡鸭鱼rou做得如何,但愿能让陌兄满意就好。” 陌毅一怔。 刚才还说傅姑娘的灶上手艺拿得出手,转眼的工夫,又说不知道傅姑娘的鸡鸭鱼rou做得如何……他心念一转,大笑起来。 可见这句话的落脚是前面那句“她平日在家里很少做这些事”。 “赵兄,这还没过门了,你就心痛肝痛的,这要是过了门,你岂不是个妻奴?”他打趣赵凌,“你也太护着傅姑娘了。我告诉你,这女人,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傅庭筠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陌毅说话,不由得脸一红。 这误会可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澄清。 谁知道接下来陌毅竟然说起什么“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话来,淡淡的羞涩立刻被滔滔的愤怒席卷一空。 有这样挑唆人的吗? 难怪那些没读书的粗鄙之人常有打老婆的,都是像陌毅这种人教的。 这个陌毅,不是可交之人。 面上却不显露,面带浅笑地走了进去。 赵凌看到她,想到那句“没过门”,只觉得尴尬极了,忙咳嗽了一声。 陌毅听了暗暗笑翻了肚皮。 被困在这鬼地方,真是无趣极了,不找点事打发打发日子,他都要疯了。 还好有这对未婚夫妻…… 却不知道把傅庭筠给得罪完了。 …… 晚上,傅庭筠倒水给赵凌洗漱。 赵凌低声代陌毅向她道歉:“傅姑娘,陌毅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军营里的人都这样,喜欢开玩笑……等过些日子,我们自会分道扬镳了……” 傅庭筠忿忿然地打断了他的话:“他还想吃我做的鸡鸭鱼rou,哼,等着瞧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赵凌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活泼了几分。 他闷声地笑,望着她的目光如窗外皎洁的月光般清朗。 傅庭筠烦躁的心突然就安静下来。 “这怎么能怪九爷?”她低下头,月光透过没有窗纸的窗棂照进来,把窗棂的格子也印在了地上,在无声的夏夜,有种永恒的宁谧与安祥,“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胡说八道,陌管事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不,不。”看着她垂着头,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安,赵凌忙道,“当时你也是为了救我,要说错,全是我的错……”错在哪里,却一时找不到理由,顿时语塞。 一时间,屋子里如那清冷的月光般寂静无声。 月光下,他眉宇间的焦灼傅庭筠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由“扑哧”一声笑,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明明是陌毅的错,却由着我们两人互相道歉,这也太便宜陌毅了!” 清冷的月光中,她巧笑嫣然,娇艳中带着三分的俏皮,让他的心猝然一滞,竟然带了几分的慌乱:“是啊,是啊!”讪然地笑。 傅庭筠见了只觉得后悔。 这样羞赧之事,偏生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这样的轻巧,也难怪赵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十分窘迫,低头就朝外走:“那我先走了!时候不早了,九爷洗漱了也早点歇了吧!” 神色有些落寞。 赵凌看着心中一急,喊了声“傅姑娘”。 傅庭筠回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睁大的杏眸清澈如泉,好像映着他的影子,让原本就没有想好应该说什么的赵凌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胡乱地找了句话:“要是你不想做饭,我来跟陌毅说。”话还没有说完,已深觉得不妥,好像她曾向他抱怨过这些事似的,实际上,这一路行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从来不曾露出半点的不耐。他有些急切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阿森不在的这几天,我们随便吃吃就算了,你不用花那么大力气烙饼……” 说起这个,傅庭筠就有些郁闷:“我知道……那陌毅也太能吃了……我烙了十张饼,她一个人就吃了八张,还不够,让我又烙了十张……我原本准备让陌毅自己头痛去的……”她说着,叹了口气,“我们都可以随便吃点什么,可你还带着伤,总不能也随便吃点什么吧!” 赵凌想到她逼着陌毅出去找鸡蛋:“烙饼肯定是要加鸡蛋的,不加鸡蛋,这饼怎么烙啊!” 结果三个鸡蛋,其中两个被她给他做了蛋皮汤…… 他心底突然有种陌生的情绪,像水,一阵阵荡漾开去,下一刻,好像就要漫过他的心房,让他倍感惶然,讷然不语。 屋子里安静下来。 傅庭筠得不到回应,不免奇怪,仔细一想,面红如霞。 她怎么就说出“我们都可以随便吃点什么,可你还带着伤,总不能也随便吃点什么吧”这样透着亲昵的话来,难怪赵凌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说得多,错得多……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 第43章 有人来 太阳一升起来,天边就卷起一片火云,阳光带着灼热的明亮,照得到处都白晃晃的。 赵凌背后垫着个包袱靠在床头,看着傅庭筠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一本,傅庭筠则坐在外间的大圆桌旁,翻着本,陌毅在后院练拳,不时传来几声雄壮的呼喝,更衬托四周的宁静。 取什么名字好呢? 刚、毅、木、讷,近仁。 在这里面取一个字做为名字……那孩子出身贫寒,这几个字太过端凝,不太合适。 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泰,有平安之意。大难之后,唯求安泰。这个名字不错! 傅庭筠思忖着,总觉得有道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似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可她一抬头,那目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屋里只有她和赵凌…… 她朝赵凌望去。 赵凌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消瘦的面容沉静安宁,好像照在庭院的月光,有着不动如山的从容舒缓。 傅庭筠有些汗颜。 应该不是他吧? 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偷窥的人! 何况他有什么理由需要偷窥自己呢? 傅庭筠低下头。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再不能随性而为,要三思而行。不然还会闹出笑话的。 那种探究的目光又立刻尾随而至。 傅庭筠皱了皱眉,再次抬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赵凌翻书时发出来的窸窣声。 傅庭筠有片刻的怔愣。 “怎么了?”赵凌突然望过来,目光清朗,如皎皎月华,温和明亮。 傅庭筠不由自责。 刚才自己怀疑他……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