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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夏至则拉着鸿雁到茶房小坐,顺便问问叶氏的喜好。 屋子里只有叶氏和秦珏母子二人,叶氏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珏,眼睛舍不得移开,这个儿子,她已是太久未见了。 秦珏也看着叶氏,努力回忆着记忆深处的那个影子,他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就连做梦的时候,母亲的脸也是模糊的,他在宫里见过云栖,他想从云栖身上找到母亲的影子,他也见过很多赵氏皇族的人,可是他依旧想不起母亲的样子。 现在母亲就在他的面前,正在看着他,目光慈祥而又热切,是了,从没有人这样看过他,秦家的长辈没有,惜惜没有,孩子们也没有。 这是属于母亲的目光,在他早已不再需要母爱的年纪,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羡慕过秦珈,因为三太太是那么疼爱儿子;他也嫉妒过观棋,因为观棋是叶氏收养的孩子。 “娘......”他的声音嘶哑哽咽,刚才和罗锦言一起给叶氏磕头时,他的嘴也是闭得紧紧的。 只有一个字,却是隔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叶氏再也忍不住,她掩面痛哭。 她错过了太多太多,她错过了儿子六七岁时淘气调皮,错过了儿子十来岁时青涩不羁,错过了他手刃宁王横扫三军,错过了满城空巷看秦郎,错过了那杯新妇茶,错过了孙子孙女出生时的紧张和喜悦。 她为了那个不在乎她的男人,错过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玉章,你可怨娘?”她问道。 秦珏摇摇头:“小时候我曾经怨过,怨您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我,长大以后我就不怨了,如果您留在秦家,祖父不会亲自教导我,我会跟着父亲,说不定会长成他那样的人。如果您当年带我一起走了,我会四处飘泊,居无定所,还要时刻防备被赵极发现踪迹,您不想让我过那种生活,您不来找我,是为了我的安全,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用,没有尽到为人子的责任,我甚至没有供养过您,一天也没有。” 他娶了惜惜,如果不是惜惜发掘出云栖的事,站在叶氏的立场上,把当年的事情分析给他听,他或许永远无法知道这一切。 第七七九章 天伦乐 罗锦言打发小丫头过来看了几次,才看到叶氏叫了鸿雁进去,重新洗脸。 她领着豫哥儿和元姐儿,童王氏抱着三月去了叶氏的小院子,正看到秦珏出来找她,她看到秦珏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是神情轻松,从童王氏手中接过三月时,还破天荒地在三月的胖脸蛋上亲了亲。 童王氏在心里不住咂舌,她的表妹夫不过是个秀才,还要抱孙不抱子,大爷是朝中三品大员,却不讲究这些。 一家五口进了屋,罗锦言便让三个孩子给叶氏磕头,小小的三月也学着哥哥jiejie的样子,像模像样的跪下,只是他的动作总是慢半拍,圆滚滚的小身子像个rou球,让人看着心里软绵绵的。 叶氏忙让鸿雁扶了豫哥儿和元姐儿起来,她则亲自抱起三月,在三月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元姐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氏,叶氏把她搂到怀里,看看这个唯一的孙女,又看看豫哥儿,笑着说道:“像,真像。” 豫哥儿大声说道:“我们睡觉得时候更像。” 叶氏哈哈大笑,双胞胎的区别是在眼睛上,睡觉时闭上眼睛,两个人长得肯定很像。 元姐儿看着哈哈大笑的叶氏,忽然说:“您有酒涡儿,我也有。” 罗锦言没有梨涡,秦珏也没有,元姐儿的一对小梨涡随了叶氏。 叶氏看元姐儿更是欢喜。 晚上她坐在灯下久久也不想睡,对鸿雁说:“你说这有多奇怪,我看到这三个孩子,心里就像化成水一样,恨不能整日抱着他们,宠着他们,唉,玉章小时候,我也没有这样过,他淘气的时候,我把他身上都给打红了。” 鸿雁噗哧笑了:“要不怎么都说隔辈疼呢,少爷和姑娘对您也亲近啊,奴婢听若谷家的说,大姑娘文静稳重,平时是个不爱说话的,可您看,她还跟您说酒涡呢,她笑起来和您真的很像。” “元姐儿长得像我?真的吗?唉,还是像罗氏好些,罗氏生得多好。”叶氏的脸上都笑容,还拿起耙镜照了照,回忆着元姐儿的笑靥。 看出叶氏对三个孩子的钟爱,鸿雁趁机说道:“也不知大奶奶肚子里的是哥儿还是姐儿,您说该不会又是一对龙凤胎吧?大奶奶可真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有了两子一女,而且个个都是聪明漂亮,粉团儿似的。” 叶氏放下耙镜,目光迷离地看着炕桌上的四角宫灯,幽幽地叹了口气:“那人虽然是个拎不清的,可他却给玉章娶了一个好妻子。你没发现,玉章的脾气也和顺许多,他小的时候,可比豫哥儿要淘多了。”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当年秦烨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即使秦珏执意娶了罗锦言,罗锦言嫁到秦家,也难以迅速得到秦家上下的认可,很快便立稳脚根。 秦烨不但同意了这门亲事,从提亲到下聘,也都是郑重其是,给足了罗家体面,让秦家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这位大奶奶。 鸿雁不想让叶氏想起过去的事情,便笑着岔开话题:“奴婢问过了,大奶奶的日子是七月,您不如喝了满月酒再走,这些年奴婢跟着您,什么酒都喝过了,就是没有喝过满月酒,您就开恩,让奴婢也跟着您沾沾光吧。” 叶氏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接着又道:“七月里做月子,这是苦了当娘的,这个孩子也是个会折腾人的。” “是啊,奴婢听说亲家夫人是续娶的,也才三十出头,哪有您有经验啊,大奶奶暑天时做月子本就辛苦,万一落下病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鸿雁说道。 “去,你这丫头,亲家夫人的事,是你能挂在嘴上说的?再说,京城里乱糟糟的,可也不能一直关着城门,罗氏更不会在娘家的庄子里生产,到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了秦家。”叶氏的声音中是挥不去的遗憾。 鸿雁低下了头,夫人是不会回秦家的,早在二十多年前,她便已经是秦家祖坟里的一堆黄土了。 清晨,罗锦言起了大早,来给叶氏晨昏,叶氏却没在院子里,她拨过来给鸿雁打下手的霁红说,叶太太去看大少爷和大姑娘练功去了。 罗锦言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