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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雪吃不惯京菜。 柳树里和梅花里一带,早年就是南方人居住的地方,就连地名也是和京城其他地方不同,不是“胡同”,而是“里”和“巷”。 虽然如今这一带早就搬进了很多新的人家,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但是依然是以南方人居多。 扬州小厨就在街口,门面不大,但做的一手地道的扬州菜肴。 李青越对吃并不讲究,廖雪来了以后,他舍不得让廖雪吃不好,便让扬州小厨包了他们的一日三餐,家里的厨娘只负责给下人们做饭和给廖雪炖补品。 听说扬州小厨的帐还没有结清,李青越大怒,对那管事婆子道:“养你们是吃闲饭的,那边的帐怎么还没有结?” 那婆子被骂得很是委屈,想要结帐还不容易,你只要掏银子,还愁人家不来找你收钱吗? 不到半个时辰,婆子就把扬州小厨的人叫来了,一个月的饭食,倒是也没吃多少,只有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还不够李青越买支湖笔的,可是今天,他有点傻了。 把这十五两银子掏出去,他身上只有五两了。 五两银子! 十岁以后李青越就没有这么穷过。 五两银子还怎么生活?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既然给这些铺子把帐目都给结清了,也就意味着可以继续赊帐了,等到他们下个月再来结帐时,二哥已经回到京城了。 李青越大方地把扬州小厨的帐目都给结了,转过身去,看到廖雪赞赏地看着他:“四郎,你做得对,就是应该早早地把帐目结了,免得让这些贩夫走卒排着队登门结帐,让人看到有损斯文。” 李青越的背脊挺了起来,他就知道,只有廖雪最懂他。 可是只有五两银子也太寒酸了,要到哪里弄点银子呢,他是案首,身上只有五两银子,说出去都丢人。 看来明天要回趟杨树胡同了,二哥走的时候,一定给那边的管事留了银子,用来支付下人们的月例,还有宅子里日常的嚼用。 那边的管事虽然不是扬州来的老人儿,可他也认识,还曾经赏过银子。再说他又不多借,只借一百两,这对二哥来说也不是大事,二哥给惜惜在苏州买宅子,一花就是几万两。 次日一大早,李青越就让小厮去了杨树胡同,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小厮就回来了。 “四爷,杨树胡同那边上锁了,小的觉得奇怪,去隔壁姑老爷家里去问,听他家的门房说,王管事家里有事,回乡下去了,二爷又不在家,王管事担心底下的人不好管束,就给了他们月例,让那些人投亲的投亲,访友的访友,下个月初十再回来。” 什么? 王管事自己也是下人,他不但敢给自己放假,还敢把底下人也全都放假了,这还有没有规矩? 姚颖怡说这是二月份月票满200的加更,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第三九六章 假画儿 “开门,开门!让李青越给老子出来!” 大门被砸得震天价响,门子吓得不敢开门,只好眯起一只眼睛,从门缝里往外张望。 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簇拥着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公子,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这门子初来乍到,哪见过这个阵势,他忙不迭地往屋里跑:“不好了不好了,四爷,不好了!” 李青越正和廖雪弈棋,听到外面的动静,廖雪轻蹙烟眉,道:“四郎,你还是买几个从读书人家出来的吧,把这些人留在府里,有失体面。” 李青越也觉得丢人,以前他去廖家的时候,廖家的下人们走路都没有声音,不论男女,说话都是斯文有礼。 屋里只有茁青在服侍,李青越不好支使廖雪的丫鬟,便自己走了出去,那门子面如土色站在廊下,从这里也能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砸门声和叫喊声。 李青越怒不可遏,他是有功名的秀才,自认除了家里人以外,也算是往来无白丁了,是什么人这样无礼? 他对门子道:”君子坦荡荡,你这般畏缩作甚?还不快大门敞开,若是熟人也就罢了,若是来闹事的闲帮,这里是天子脚下,也不怕他们胡来!“ 四爷是读书人,果然不一样,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门子挺挺胸脯,终于有了底气。 可他刚刚把门栓拿下来,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了,唿啦啦进来一群人。 除了他在门缝里看到的彪型大汉和富贵公子,还有十来个闲帮模样的,穿得怪模怪样,这深秋的天气,有几个竟然还露出了胸毛。 门子吓了一跳,也没等李青越吩咐,麻熘地躲了起来。 李青越也有点发懵,待到看清楚来人是刘兰石时,他便沉下脸来,斥责道:“刘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兰石穿着紫红色团花缂丝直裰,头上绾着年年有余的金簪子,脚上是绣金线的胖脸鞋,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和这身富贵打扮不相符,满脸怒气,眼珠子里全是红丝,像是要吃人一样。 再看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一个黑塔似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还有一个脸上有道触目惊心的大刀疤,唯一一个看着顺眼的,肩膀上却扛了柄大板斧。 李青越不由得后退几步,大喊着来人,几个小厮瑟缩着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李青越这才感觉腰板硬了些,正想训斥几句,就听刘兰石冷笑道:“你丫的也是读书人?枉我信了你,把我那花一万两银子买回来的古画借给你临摩,你小子恩将仇报,拿张假画还给我,害得我在姐夫的寿宴上出丑。我姐夫是什么人,妥妥的皇亲国戚啊,你小子有种,连皇亲都敢骗,你今天不把真画交出来,我就让锦衣卫来抓你!” 李青越大吃一惊,那幅画拿回来以后,除了他和廖雪,谁也没有动过,他还担心会出差错,没让小厮跑腿,自己亲自去书院还给刘兰石的,为何不过两三天,真画就变成假画了呢? 再说,那幅画是他和刘兰石一起从荣宝斋买回来的,五千两银子,怎么就变成花了一万两银子买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刘兰石是在讹他! 他勃然大怒,冷笑道:“刘兄这话从何说来,你那幅画明明是花的五千两买回来的,怎么就变成一万两了?再说这幅画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