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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李氏千里迢迢从扬州来到京城,嫁给了自己选中的人;张家姑奶奶甘做大归妇,一脚踹了新婚丈夫。 一个是嫁,一个是离,但都是有勇气有主见的女子才能做到的事。 他欣赏有主见的女子,他也一直想把女儿培养成这样的女子。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乱的心绪便平和下来,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夜,还很长。 *** 月票又满100啦,明天三更啊,第一更在上午,不过估计快到中午了,哈哈。 第二四一章 恶人磨 万籁俱寂,十几条矫健的身影如灵猫般躲过巡逻的护院,消失在青砖碧瓦之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大宅便处于一片死寂,就连那几个手拿齐眉棍的护院也歪在犄角旮旯沉沉睡去。 下弦月,月光淡淡的,如同憔悴的妇人,看不出颜色。 轻脆的马蹄声在京城的大街上响起,马上骑士一袭黑衣,年轻的脸庞在月光下更显白皙英俊。 有巡城的卫士在前方拦住,马上骑士亮出腰牌,巡城卫立刻闪出道路,放他过去,马蹄声渐渐远去。 “那是哪个府里的?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 “不是府里的牌子,那是御赐腰牌。” 御赐腰牌? 大周朝拥有御赐腰牌的可并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完,而这般年轻又这般张扬的,巡城卫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秦珏,那个京城中最明亮的少年。 芝麻胡同里,被一碗水浇醒的张谨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子,一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屋内亮如白昼,张谨一时难以适应,但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不是他睡觉的地方,至少今晚,他没有睡在这里。 这是他“大隐于市”的那处宅子,位于芝麻胡同的宅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迟疑一刻,他四下看去,就看到斜靠在湘妃榻上的秦珏。 “是你小子,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张谨撑起手肘,坐了起来,他身体硬朗,但毕竟上了年岁,也不知秦珏是怎么把他弄来的,此时身上酸酸软软。 秦珏回答,却拿起手边小几上的一只茶壶,他的手白皙修长,手指骨结分明,他拿着壶,眼中却流露出嫌弃的神情。 “这壶真丑,扔了吧。” 张谨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他制的壶,是他引以为豪的十把茶壶之一。 他立刻要开口阻止,可是已经晚了,茶壶被秦珏扔到青砖地上,摔成几掰。 “我的壶,我的壶啊。”张谨奔过去,捡起地上的碎片,心痛不已。 “这个更丑,放在七里街的地摊上连两文钱都不值,砸了吧。” 秦珏的声音如同从幽冥里传来,听在张谨耳中就和黑白无常无异。 “小章子,你说什么,七里街的地摊上怎能有这样的好东西?”张谨气极。 秦珏嗤的一声笑出来,七里街摆地摊的那些家伙眼光毒的很,就这种破玩艺他们根本不会要,所以那里当然没有,哈哈哈。” 他笑得很开心,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玩的事。 话音未落,那把茶壶已经脱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小兔崽子,你赔我的壶!” 张谨气得胡子翘了起来,挥拳向秦珏打去,秦珏却已经飞身窜了出去,他的手法极快,身子跃起时,把小桌上平铺的桌布四角提起,桌布上的几把茶壶便全都被他抱在怀里. 张谨也已经看清他怀里抱的是什么. 壶啊,这是他的壶,是他亲手烧出来的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放下,你把壶给我放下。”张谨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他有自知之明,这把老骨头再是壮实,也跑不过这个小兔崽子。 “我为何要放下,这些壶都是我岳父帮你烧出来的,有我岳父一半的功劳,这里十把壶,我只砸五把,免得让你沾我岳父便宜。” 说着,秦珏腾出一只手,拿起一把茶壶,高高扬起,摆出一副随时都能让这壶自由落地的姿势。 “好啊,原来是罗沛然让你替他出头,他想得美,你砸吧,把这里的壶全都砸了,你爹有钱,我找他去赔。”小兔崽子,还敢和我老人家叫板斗狠,小样儿! 他索性坐到湘妃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秦珏,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架式。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秦珏扬起的手还是松开了,茶壶落到地上,发出轻脆的声音,张谨的眼角抽了抽,额头的青筋也冒起来了。 他怎么忘了,这小子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你砸吧,你爹包赔。”张谨看都不看地上的碎片,目光飘忽地放着墙上的那幅前朝哀帝的花鸟画。 别看他这座小宅子又旧又破,可这里每件东西都是珍品,别人不识货,这小子的眼光可是识货的,把他绑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他rou痛的。 罗绍,看你老实巴脚的,还有这一招,自己受了委屈,让女婿来出头。 不对,罗绍是两榜进士,而且资质不错,他就是再蠢也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女婿吧。 是了,没错,是小章子自己的主意,想给未来岳父拍马屁。 张谨很快便把个中原委想清楚了,他傲然一笑,对秦珏道:“你最好是把我灭口,否则我把今日之事告诉罗沛然,他非但不会高兴,而且还会面上无光,说不定退亲呢?我是媒人。哈哈哈。” 话还没有说完,张谨就感觉到有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他侧目,就看到秦珏正在鄙夷地看着他。 “那我就把你灭口吧,免得你说出去”,秦珏边说边向张谨走过来,面容肃杀,走到距离张谨二尺开外的地方,他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墙上,冷冷地说道,“这花鸟不错,反正你也要被灭口了,这幅画我拿去,送给岳父,让他给女儿当嫁妆。” 说着,身子凌空而起,一只手托着手里的茶壶,一只手去摘墙上的那幅画。 说时迟那时快,哀帝的花鸟图已经被他取下来,他把画抖了抖,尘土飞扬,他被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