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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福记的名头。 福记茶楼坐落在热闹的长乐大街上,周围商铺林立,车水马龙。 福记的伙计穿着青色杭绸褂子,袖口挽得高高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不时有轿子和骡车在门口停下来,有穿着考究的客人走进茶楼。 这时,一驾黑漆平顶的马车在福记茶楼前停了下来,那伙计看到,眼睛立刻亮起来,一溜烟儿地跑过去,哈着腰满脸是笑。 和罗锦言一起从车帘里往外张望的常贵媳妇见了,咂舌道:“坐着马车的啊,当官的。” 大周朝对马匹管理极严,除了军队和官驿,也只有世袭军职的武将之家才能蓄养马匹,而像这样的黑漆平顶马车,更不是普通武将可以坐的,这应是三品以上武将或勋贵之家才能有的。 车帘撩起,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马车里出来,从罗锦言她们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这个人的侧影,罗锦言听到夏至惊讶地说道:“这是骆军爷!” 骆明! 一一一一 天猫买了台椭圆机,收到后要自己安装,从上午九点开始,我一直照着说明书在安装,更新晚了......还没有装好,好吧,我太笨了. 第三十九章 玉京秋 `看到骆明,夏至就皱起了小鼻子,这位骆军爷最是别扭,架子又大,很不好相与。 罗锦言没有留意夏至的表情,她那双大大的杏眼,正在盯着随后从马车里出来的人。 那是一位老太太,穿着雪青色宝瓶纹褙子,发髻一丝不乱,并排插了两支金镶百宝卿云拥福簪,皮肤白皙,五官娟秀,看得出年轻时应是位美人,只是神态严肃,没有这个年纪的老年人常有的温和。 一名丫鬟扶着老太太下车,骆明伸手去搀,那老太太竟然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了,让那个丫鬟扶着,昂首挺胸走进福记茶楼,骆明脸胀得通红,像个被人嫌弃的孩子似的,没精打采跟在后面。 夏至噗哧一笑:“骆军爷那么神气的人,也有这么窘的时候。” 罗锦言却已经认出了这位老太太,这是建宁侯夫人高氏。 她做皇后时,高氏做为超一品的诰命,常常进宫,那时的高氏已有七十开外,比现在要苍老许多,但腰板笔直,不怒自威,让人过目难忘。 她早就怀疑骆明和建宁侯府有关系,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建宁侯的幼子。 这个时候,老建宁侯应该还健在,骆晖还是世子,后来甚得赵极看重的建宁侯世子骆淇还没有封号。 算起来,骆明和骆淇这对叔侄也只相差几岁而已。 罗锦言仔细回想,她是听说过老建宁侯有个幼子的,好像承了祖荫,去了西山大营。但那时骆家的一家之主已是骆晖,而世子骆淇无论声望还是建树都超过了父亲,就连骆晖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更别说在西山大营的骆明了。 这时,骆明已经陪着母亲走进了福记茶楼,夏至问罗锦言:“您要不要和骆军爷打个招呼?” 罗锦言摇摇头,前世她就不喜欢高氏。 那时赵极动不动就带着几个童男童女去“闭关”,内阁送上来的奏折是不能久压的,赵极就让她帮着批阅,她写得一手馆阁体,和赵极的字很是相像,初时没有露出破绽,时间长了还是传了出去。 但也就是私下里说说而已,皇后批阅奏折也是皇帝准许的,阁老们没有说话,更轮不到别人说。 可有一次命妇们进宫时,几位命妇称赞皇后新得的那一方白水晶,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整块水晶,唯有高氏说道:“听说体顺堂外面的那块水晶也很大啊。” 那时的高氏已是七十高龄,以她的身份和年纪,是不会参与年轻媳妇们的对话的,可她这个时候插了这一句,语带双关,任谁都能听出来。 体顺堂的那块白水晶,提醒后宫嫔妃心思纯净,不可有非份之想。 想到这件事,罗锦言的好心情都没了,她把头缩回来,闭目养神,等着李青风回来。 忽然,她听到夏至喊道:“小姐小姐,您快看,老七,章老七!” 章老七,章汉堂?罗锦言吃了一惊,连忙扒着车窗往外看,顺着夏至手指的方向,却只看到一个青衫挺拔的背影。 “老......七?”她问夏至。 “嗯......像是他,不过好像长得更俊了。”夏至说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道,“要是莫三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认出来。” 原来,她也不能确定。 这次进京,除了庄子里的两个护院,还带了莫家康和方金牛一路护送,今天因为要去茶水铺子,罗锦言就让他们两人先过去了,没有跟着她和李青风。 见罗锦言看着她,夏至有些惭愧:“刚开始我也没想到那是老七,只是多看了几眼,越看越面熟,才想起这是老七的。如果早点认出来就好了。” 罗锦言笑笑,拍拍她的手,并没有在意。 这时李青风从里面出来,一行人离开长乐大街,去了鲁振平开的茶水铺子。 茶子铺子名叫清心,很雅致的名字。骡车在茶铺门口停下,李青风四下看看,又看了看写着清心二字,黑底金字的招牌,诧异地看了眼罗锦言,没有说话。 鲁振平、莫家康、方金牛已经在茶铺门前候着,引见过后,兄妹二人在一处角落里坐下,李青风看看铺子里散坐的几个人,轻声问罗锦言:“这真的不是姑夫开的?” 罗锦言笑咪咪地看着他:“不......是......” 既然要和京城的商贾做生意,李青风早把京城主要的地段摸清楚了。罗锦言的清心茶铺门前的街道并不宽,刚刚能并排走上两驾马车。但出了这条街,拐一个弯就是宫墙大街。往左走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钦天监和宗人府;往右走则是刑部、兵部、大理寺、监察院和五军都督府! 茶铺门脸很小,从外面看很不起眼,但里面很深,装修简单,但墙上挂着水墨丹青,桌椅和茶具虽然不是上品,但素净雅致,一男一女卖唱的,男的拉着二胡,女的唱曲,唱的不是市井小调,而是。 难怪李青风不相信这是罗锦言开的,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门脸,这样的装饰,就连那阳关三叠的曲子,分明就是给六部和各院官员们下衙后小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