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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儿,只觉厚重得难以呼吸,盖得都瞧不出本来的模样,她见过几个嫂嫂出嫁时的模样,她如今怕也就是个糊了白面团,趁周太太和江氏不注意,蜜娘悄悄低头,就盼那粉多掉些。 陈令茹捂着嘴儿笑,偷偷道:“蜜娘你便是忍忍吧。” 待是带上凤冠霞帔,蜜娘脑袋一重,脖子先是缩了一缩,微微动一下,头顶跟带了几十个铃铛似的。 都摆弄好,呼啦啦地进来了一圈人,都是周围的邻里太太,说着好不重复的吉利话,一个个送上添妆礼,蜜娘只需微笑着作娇羞状,再低低头,掉下一片白粉…… 送走了太太团,来了闺蜜团,乐盈风风火火的,直接送上一整套亮瞎眼的首饰,另附丽人行上个月的收入。 “上月开始就回本了,诺,这些就给你做嫁妆吧,是我们大家一道送你的。” 这一盒银子意义非凡,蜜娘珍重地收下了,姐妹们在屋中说着话,外头一阵sao动,噼里啪啦鞭炮声从外头放到里头,大家精神一震。 江垣一身大红色喜服,称得容貌愈发俊美,左边是兄长江圭,江圭容貌似江大夫人,兄弟两皆是好相貌,右边是舅家的几个兄弟。 沈家势单力薄,沈兴淮机智地拉了翰林院的兄弟们和陈家几位兄长,两相对阵,一方善文一方善武,还是江垣自个儿给力一些。 可又如何对得过经历过科举的,就好比,一群“清华北大”的和军校的,高材生咬文爵字,军校的只恨无用武之地,最后兵头子们反了,直接以武力冲了进去,世界清静了。 范老先生坐上首,江氏和沈三坐下边一点,旁人不知范先生身份,只觉这老头儿威严省重,多有探究。 沈家这边的多是小官小吏,知范公却未见过其人。 江垣恭恭敬敬地朝范先生叩拜,递上茶盏,范先生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递上一个红包,不冷不热地略带警告说:“好好待我家姑娘。” 江垣弯腰接过:“是。” 旁人心中想,这老头什么人哩,竟是这般对怀远侯少爷说话。 沈三说了一些场面话,江氏红着眼说了几句软话,蜜娘被沈兴淮背出来,两人一同向范先生、沈三江氏叩首拜别,范先生挺着腰,没什么变化,眼睛却是渐渐地湿润了。 江氏按着眼睛哭,沈三撇过脸去,老泪纵横,“你们要好好的,相互扶持……” 最后说不下去了,索性不说了。 陈令茹捏着帕子一个劲地按眼角,怕花了妆容。 蜜娘低着头哭,待沈兴淮背着她去轿子,范先生望着她的背影,用手捂住眼睛,吸了吸鼻子。 沈兴淮的背宽广,一步一步走得很平缓,他如同嫁女儿一般,眼眶亦是红了,他道:“若是受了委屈,别忍着,有阿哥撑着。” 蜜娘点点头,眼泪滴在他脚背上。 进了花轿,敲锣打鼓声再次响起,大轿子起来,摇摇晃晃的,蜜娘知道是启程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门口应是开始撒钱了,人群中哄闹了起来。嫁妆跟随在后头,一抬一抬地抬出去,京中皆来观礼,一阵惊叹,这沈家嫁女竟是这般舍得,怕不是家底都搬空了吧! 蜜娘掀开盖头,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莺歌在外头问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从早上起来,蜜娘就吃了一碗银耳羹,蜜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没事,娘给我准备一些。” 蜜娘吃上两颗糖,缓了缓肚子里饥饿感。 摇摇晃晃地伴随着敲锣打鼓声,蜜娘不知外头动静,待是停了轿子,她知道这是到了,江垣搭着弓箭,三箭齐发,射在了轿子的门框上。 外头一阵叫好,纷纷称赞江垣不愧是将门之子,有老侯爷的风范。 莺歌撩开帘子,蜜娘搭着她的手出来,然后手中被塞入一条红绸缎,她只能看得到脚下,江垣牵着她,跨过火盆,往里头走,顺着红毯走,看到精雕细琢的门槛,便知是到了。 屋里头由喧哗便安静,蜜娘随着唱礼人一跪一拜,听得:“礼成!送入洞房!” 又是被牵引绕来绕去,到了一个屋子,被引着坐在床上,四周应是妇人,有窃笑声,然后就是眼前一亮,头盖被掀起,蜜娘抬眼,江垣低头瞧她,嘴巴一弯,似是笑她这般模样,蜜娘低头羞恼。 “好标志的新娘子呀!”江二夫人笑着说道,“难怪阿垣这般死心塌地呢!英雄难过美人关。” 众人皆笑,蜜娘装羞涩不语,满屋子的珠翠锦绣、衣香鬓影,喜婆那吉利的话飞快地说着,然后一簇簇的花生红枣撒了两人满身满头,一妇人递上一块糕,让她咬一口,笑着问道:“生不生?” 蜜娘眼睛眨了眨,小声道:“生。” 女眷们哄笑,喜婆道:“生的好生得好,以后子孙繁衍,枝繁叶茂!” 几个妇人又是调笑了几句,林氏笑着拦道:“好了好了,新媳妇面皮子薄,可别过了。” “果真是亲嫂子,疼弟妹呢。” 大家也是见好就收,最后递上合欢酒,两人喝了交杯酒,蜜娘脸上热热的,热辣的酒入肠胃,浑身都热了起来,眼睛眨了眨,抬眼就见他抬着下颌,一干而尽。 礼成之后,其他妇人又说了几句就出去了,屋中只有两人,还有候着的丫鬟,江垣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怎得涂成这般模样?” 蜜娘用手背擦了擦脸,脸都被擦红了,“我已经很努力地掉粉了……” 江垣忙拉住她的手,“一会儿洗洗就好。” 蜜娘不好意思地抽出手,且是动作太大,袖子里的荷包落了出来,没系紧,里头的糖果滚了出来,她脸一红,看了看江垣。 江垣捡起来。 蜜娘解释道:“我,我这日没吃什么,姆妈怕我路上受不住,垫垫肚子。” 江垣捡了没掉地上的,塞进最终,“和你一般甜。” 蜜娘愣愣地望着他,且是脑中轰地炸开了,江垣把荷包放床边,摸了摸她的脸,“我去前头敬酒了,我让前头送些吃食来,别饿着,累了就先上床休息,等我回来。” 蜜娘抿着嘴点点头,望着他离去。 待他离去,蜜娘就让莺歌和欢喜帮她拿掉凤冠和头饰,头陡然一松,外头的丫鬟鱼贯而入,送水了送水,整理床铺的整理床铺,弄好后,自觉地退出去。 看得莺歌和欢喜一阵自卑,她们就经受了闵姑姑的短期培训,同侯府这些自小就被买进来的自是不如,蜜娘的陪嫁有不少,但莺歌和欢喜陪她最久,欢喜成了亲,她丈夫也是蜜娘的陪嫁,其他的丫鬟都是因为蜜娘要出嫁才买进来的,还不知深浅。 蜜娘洗漱完,换了里衣,用了点东西爬上床,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着了,屋外头又喧嚷起来,蜜娘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