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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只要不惹怒黑衣人,她越是害怕,千锦越是心安。 她只是个小丫头,没了也就没了,可苏媛是新王妃,又是在新婚之日被劫持,即便是碍于脸面,皇上也绝对不会撒手不管。 ☆、032 绑匪 旁边人推着千锦往前走,不过片刻眼前便骤然暗下来,感觉像是进了一间屋子。 有人捂住她的嘴,然后伸手解下了蒙着她眼的布条。她睁开眼,只见聂勇站在她面前, 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唇边,做着“嘘”的动作。 她会意地点点头,他放开捂着她嘴的手,将一张字条摊在她面前。 上面写着:打晕! 千锦才发现,除了一众黑衣人,聂勇旁边还站着一个与她身形相仿的女子,而苏媛的眼睛依然被好好地蒙着。 他是要让苏媛以为,是她激怒了他们,他们一怒之下打晕了她,然后让另一人代替她躺在苏媛旁边,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带她走,而苏媛毫不知情。 她看看苏媛,她的妆已经花了,发髻也已散乱,脸上蜿蜒着一些泪痕。 千锦咬咬牙,后使劲一跺脚,后面一人大叫一声“啊呀!”,紧接着做出“嘶嘶”的抽气声。她趁机推开抓着苏媛的人,大叫着:“王妃快跑啊!” 苏媛愣在原地。 而千锦身边,另一人说着:“好啊,你竟敢踩伤我兄弟!” 有人接话道:“这丫头不太省心,先打晕吧,不然跑了可就不好交待了!” 聂勇做了要打的动作,千锦惊呼一声,旁边女子便应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苏媛也被推倒在了地上。 聂勇带着千锦一起退出来。 门刚关上,便听到里面苏媛带着哭腔的声音:“千锦,你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啊!” 可里面人是断然不会回话的。 整个过程,聂勇半个字都没说。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周遭大树参天,院子里斑斑驳驳洒下几点日光,连空气里都是湿气。 聂勇领着千锦到另一间屋子,命人准备了些食物和茶便要退出去,她叫住他,问他这是哪。 他却只让她等着,说她若想知道,晚些时候可以自己问。 她算不准聂勇说的那个人具体指谁,虽然她知道他是君修的人,但她也亲眼目睹他与刘太医一起过,而且那样看来,他们关系甚笃,重要的是,方凌雪还说,皇上现在唯一会给些脸面的人,便是他了。 他的身上,未知的东西,总让她惶恐不安。 尽管她很希望,他说的那人就是君修。 一直等到了夜里,夜幕一层又一层地落下来,与皇宫比起来,这里的空气总显得要清冷许多,千锦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却听门口一声音道:“冷么?” 是君修!真的是他! 他已换下了大红喜袍,面上那些极力欢喜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 他关了门,又越过千锦去关了窗,这才回来到她身边。 她刚想说话,他突然抱住她,把头搁在我肩上,像是极疲累的样子。 他说:“我不过想好好见你一面,却要如此大费周章!”话里有些无奈,有些怨怼,有些愤恨。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还在宫中的时光。那时千锦每天翻墙越院地去找他,从未清楚且真切地看过他的脸孔,可那时总归是自在的,没有人会要监视一个浣衣局的小丫头,也不会有人无时不刻地盯着一个几乎被废掉的皇子。 后来终于在白日里见了,可几次他都需寻了理由责难她,他们才能不被人怀疑地说几句话。 他们之间总隔着一些东西,从前是夜色和烛光,后来是即便近在眼前,也要远在天涯的距离。 许久,千锦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用极细的声音问道:“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见我么?” 他“嗯”了一声,用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 她有些痒,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他圈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以前无论皇上和方凌雪怎么对他,他都从不会说难过,可这次,他说了。 他说他带着人冲进包围圈时就做好了会被问责的准备,可他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千人而已,又是远在边关,皇上竟会那么地忌惮,一得到消息便连下四道急诏!即便接着圣旨,他心里也还存着些侥幸,觉得毕竟他们还是父子,皇上终归要念些亲情,可那天皇上把他召进宫中,下的却是一道诛杀令。 他一向算得精细,进宫前便做好了各种准备,却独独漏了这一种。 倘若那天不是聂勇及时赶到,他的命早就没了。 从御书房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绝望和荒凉。 所有人都跟他说,皇家从无父子,他不信,可那一刻,他信了。 第二天又见到千锦与君流那样亲昵地在一起,虽然心里清楚她是被逼无奈,却还是免不了会难过。 那种感觉就像,之前以为自己拥有的东西,却一件一件地全部被人拿走了,拿走前还要在他身上狠狠地割上一刀。 他想什么都不管地带她走,可如今我跟了方凌雪,不到最后关头,她已脱不开身了。 所以,他依然选择了隐忍。 后来他去向皇上辞行。 可不幸的是,那时君骋也在。 他说大皇兄孤身在外,王府里缺个女主人终归显得空空荡荡。是听了君骋的话,皇上这才动了赐婚的心思,也才有了后来生辰的那一出。 君骋是太子,所以对这个千里外佣兵的藩王,要尽早做打算。 说到这儿,君修苦笑了笑,他不惜亲上战场暴露兵力去救他这个弟弟,可他却在事后一月不到的功夫,就把他当成了威胁他皇位的祸患!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他的声音满是苍凉。 千锦轻抚着他的背:“你不是蠢,你只是没有他们狠!” “你说得对!”他冷笑着,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默了许久,到夜都沉进了凉气里,他暗吸一口气,才道,“父亲,兄弟,以后便都没了!” 话说得决绝,也狠,可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他身子依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千锦看着,心疼,却不说。 这些话,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等到真正要放下的时候,又总是会牵牵连连,那是血脉啊,真说割断又谈何容易? 他放不下,可最终,却只能放下。 他和千锦很像,所以可能,这才是他们最初一见,就能互相吸引的原因了。 人在皇家,从来身不由己,稍有不慎一子落错,就会落得满盘输的下场。 君骋。 那样善意单纯的人,那样高高在上不懂民间疾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