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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敢耽搁了入京的时间。那时傅成璧就吃了一路舟车劳顿的苦,以致于她对此有深深的恐惧。 只不过这回她心中挂念着兄长,也不觉得有多苦。更何况还有段崇在侧,他虽然木讷于言语,但若真照顾起人来却是无微不至。 加上齐禅常嚷嚷着要休马,哭天喊地叫累,他们常是白天才赶路、晚上休息,一路上赏着山川秀景,竟一日都未觉是难捱的。 如此走走停停数日,因多是走得近道,也没太耽搁行程,不出两个月,就已临近鹤州郡。 是夜,一行人马留宿仙客来。 齐禅往柜台上搁了一枚玉鲤鱼纹佩,掌柜的正掂量着,这厢段崇就往台上扣了一袋银子。他顺着抬头看去,眼睛一亮,立马就认出段崇来,“不知是段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齐禅不乐意了,“你不用付账,到了鹤州郡就是聂白崖的地盘。我千里迢迢跑到京城问信,这次一定要宰这个铁公鸡一顿。” 掌柜的赶紧将鲤鱼纹佩还给齐禅,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剑圣老前辈了,您二位能来小店,是蓬荜生辉的好事,小的哪里会收你们的钱?快,阿贵,给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段崇还是将银子按在柜台上,“掌柜的客气。再准备六间普通客房,劳烦请人将门外拴着的马牵进马棚中喂了。” 掌柜的推辞几下,不敢不收。 齐禅啧了几声,回头正见傅成璧走进来,忙问道:“傅丫头,饿不饿?” 傅成璧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齐禅用手肘戳了段崇一下,说:“丫头饿了,想吃rou,还想喝酒。” 傅成璧失笑一声。段崇望向齐禅,说:“……她不喝酒的。你也只准喝半壶,我去附近镇上抓几副药,回来给你泡个脚再睡。” 齐禅挥手撵他走,“行行行,去罢。” 段崇问过掌柜最近的药材铺,临走前又低声叮嘱了齐禅一句,“成璧她真不喝酒。” “晓得、晓得。你放心,就我喝。” 段崇前脚出得客栈,齐禅后脚就要了一壶烈酒来与傅成璧同坐在一桌。先给她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尝尝,鹤州郡名酒云祥!” 傅成璧坐得很是规矩乖巧,捏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冲得她直皱眉头、眼前发晕,不禁咳了起来。 齐禅哈哈笑道,“辣不辣?” “辣。”辣得傅成璧脸都红了。 齐禅欣慰似的拍了拍酒壶肚子,说:“辣才够劲儿!多尝几口就能品出香来了。” 傅成璧又抿了几口,果真如他所言,的确是出了醇香的回味,可这酒实则烈性,小小的一杯就让她脸上烫起来。 齐禅教她尝过就作罢,自顾自地痛饮起来。 傅成璧则在旁为他布菜,适时问道:“寄愁说要买药来给您泡脚,剑圣师父是身子有哪里不好么?” “人一上年纪总有毛病,不是甚么大事。”齐禅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述,顿了顿转而问道:“你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寄愁甚么最厉害?” “不知道。”傅成璧说。 “他师父最厉害!” 傅成璧扑哧一笑,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是。” 齐禅满意地笑道:“不过现在嘛,还是他厉害,居然能哄得你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块。” 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寄愁蛮好的呀。” “好,都好!”齐禅见她还护着段崇,不禁打心底高兴起来。 他看向窗外堪比玉盘的大月亮,发了一会儿愣,噙着不明意味的笑又饮起酒来。从酒杯换到酒碗,饮到最后竟是醉了,嚷嚷着要给众人舞剑看。 剑若长虹,有力挽流云的料峭锋芒,一边舞剑,一边豪饮,剑芒都啸成了霜白的月光。 段崇回来就见齐禅歪倒在桌上,口里还净说些胡话,傅成璧在旁服侍着喂了碗醒酒汤,才让他好受一些。段崇暗自舒了一口气,背着齐禅上到客房中,帮他脱去外衫、褪了靴子,又端了药水来泡过脚,折腾了一阵子才放他好好躺在床上睡。 傅成璧忐忑地守在门外,段崇出来时,忙迎上去问道:“剑圣师父可还难受么?” “喝醉了而已,没关系。” “我应当劝着他些的。”傅成璧有些自责。 段崇抚过她还晕着红色的脸颊,“与你无关。师父有心事,一到西三郡就爱喝上头。” “心事?” 段崇想了想,“说起来,此事也与老侯爷有些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齐禅:我风sao的时候,段崇还穿开裆裤呢!现在老了,掌柜的要通过我徒弟才认识我?! 段崇:这就是你非得让成璧喝酒的理由?专门气我的?! 傅成璧:没有没有,真得蛮好喝的。 段崇:…… —————— 下章开案子,案子不是横贯整卷的,而是一个小副本。案子结束后,wuli小侯爷就会现身!你们尽管当嫂子,能让小侯爷改变卫家卫国的志向算我输! 昨天没有啾咪,今天亲两口!么么啾~ 第77章 心结 齐禅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混出了点儿名气, 专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有一次他曾在意气之下杀了朝廷的一个贪官,虽然是个可以敲锣打鼓、奔走呼号的好事, 但杀人终究是杀人, 对方也终究是个朝廷命官。 朝廷派出一大队官兵前去追捕缉拿,齐禅则一路逃到了雁门关。 由于当时的西三郡还处于三不管地带,朝廷不敢轻易在西三郡的地盘上大肆搜人, 齐禅又教一户人家收留, 好说歹说的逃过了这一劫。 救他的这户人家姓谢,是鹤州郡土生土长的小老百姓, 家里祖传下来几亩地,一家老小全都指望这田活。为了给齐禅一口饭吃, 他们都得自己勒紧裤腰带,一日一人饿上一顿, 才能省出些米粮接济他。 而谢家也因为收留了齐禅,当月没能交“红钱”买鲤鱼牌, 结果受到当时在鹤州郡横行的沙蝎帮的sao扰。 他们要抓谢家十几岁的小女儿去给帮主做妾,幸得齐禅及时赶到,将他们尽数打退才算化险为夷。 谢家老太卖了自己唯一的银手镯给齐禅做盘缠, 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齐禅那时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性子, 哪里真会怕了沙蝎帮? 沙蝎帮帮主知晓齐禅是个剑术过人的硬手, 想趁机将他纳入麾下,于是就请他到总舵来喝一场顿酒。 齐禅来到鹤州郡才知道,赌坊、走私、贩卖人口奴隶、勾栏院, 能想到最黑心的生意这里都做。而沙蝎帮就是做得最淋漓尽致的一个。 齐禅本性高傲,不屑与此等卑劣的阴沟老鼠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