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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怎么办呢?” “刚进宫,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先盯着点儿,谁叫皇帝先上了心呢。”高太后扶了扶髻上的金钗,目光如炬,“不过外头还出了郑恪的命案,韦兆那里我倒是放心了,皇帝这边……春儿,明日药里的东西,多加一倍进去,本想着再给董氏几天安生日子,现而今,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春喜眼皮突突的跳:“主子,怕伤了身子呐,郑太医交代过的,一日一包……” “哪有那么容易就伤身的,至多来势凶猛些,也不过是看起来吓人罢了。”高太后虽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还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郑恪调这个药,也更有分寸,他比你更怕伤了我的身子,真出了事,他是满门抄斩的罪,所以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放开手去做,我心里有数。” “那……”春喜一拧眉,突然想起喜鹊那副失神的样子来,带了些试探的意味,“这事儿告诉喜鹊吗?奴才刚才回来的时候,见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在抄手游廊下站着,奴才都走近了,她都没察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心神不宁的。” 高太后眼中却有了笑意。 心神不宁好啊,会心神不宁,证明是把她说的那番话听进心里去了。 身边儿有这么个谨慎平和的奴才,诚然是件好事。 可她更想要的,是喜鹊能有春喜的这份胆色。 在她看来,喜鹊要真的能放开胆子替她办事儿,能力是绝对在春喜之上的。 她吸了口气:“等事情发生了,你再细细的告诉她,瞧瞧她是个什么反应,再来回我的话。” ☆、第九十六章:突然昏死 这一日是相安无事,元邑虽也得知了郑恪的死讯,只是一时没有联想到那么多,再加上高太后在寿康宫召见了韦兆,应当是对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他就是想插手,也得看高太后肯不肯叫他插手进来。 故而他便干脆不多过问,只等来日事情有了结论,再做深思为好。 只是到了夜里时,他既没有点新进宫的这批新秀侍寝,也没有召冯嘉柔来伴架,反倒是翻了承乾宫魏宜的牌子,究竟是无心,还是别有用意,自然又叫各宫中好一番揣测。 可是一,也就这样过去了。 时至第二日一早,董善瑶还是照前几日那样,早早地就往寿康宫去请安侍奉。 高太后今日难得的和颜悦色,还拉着她闲话了许久,又问了一番昨日新秀们进宫的情形,似乎是兴致很高昂的样子。 董善瑶虽然觉得有蹊跷,可也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笑,在高太后跟前与她说了好半天的话。 闲话家常聊完后,高太后才喜领她去小厨房煎药,只是在春喜临走时,高太后丢给了她一个眼神。 董善瑶此时若是多留心一些,势必能够看得到,只可惜的是,她因为高太后古怪的态度,心中有所思虑,就不曾留意到高太后的这个眼神,径直的跟着春喜出殿去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一万黑乎乎的药汁被董善瑶亲手端到高太后的面前来,高太后笑着接下来:“再吃几天的药,我这场病,也就养的差不多了,你累了这么些天,回头好好歇一歇,叫太医院也开几服补身子的药来。” 董善瑶浅笑微露,蹲身一礼:“您能大安才是最要紧的,奴才没事,也没有那样娇贵的。” “怎么不娇贵?你是中宫,自然是该金贵些。”高太后丢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她。 她扬手将瓷碗一抬,一碗药悉数进了肚中,喝完了,她才扬声喜,等丫头进了前来时,手一伸,把药碗递了过去:“收了吧,我与皇后说会儿话。” 春喜欸的一声接下来,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高太后此时才重提前话:“叫你补补身子,原也没什么不对的,你也该正经的叫太医瞧一瞧,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生不出一个嫡子来呢?如今让哥儿也送出宫了,他是指望不着了的,看样子,老祖宗是把希望全都压你的肚子上了,你好歹争点儿气。” 董善瑶呼吸一窒,便倒吸一口气,几不可闻的呵了一声。 她还以为,高太后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似的,对她这样和声细语。 原来是有更大的羞辱在等着她。 一直没能生出儿子来,这也怪她吗?这种事情,本就是老天爷注定了的。 她又不是不能生——说这样的话,真是叫人恶心。 然而她还不得不做出一派受教且愧疚的姿态来,把头一低:“是奴才辜负了老祖宗和太后的期望。” “哎,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只是时间久了,总这么着,也不是……” 高太后话说了一半,猛然顿住,紧接着,便发出了几声痛苦的低吟来。 董善瑶大感疑惑,抬起头去看她,然而只一眼,便吓得呆住了。 高太后此时面色苍白,鬓边、额头,全是冷汗。 她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断断续续的低吟声,从她嘴中溢出。 董善瑶一时慌了神,更吓得不轻:“太后……太后,您怎么了?太后……”她欺身上前去,上了手去扶高太后,这才发现,高太后的手,一直压小腹上,她一惊,“您是肚子不舒服吗?春喜——春喜——”她也不敢再碰高太后了,一扭脸儿,冲着外头高声的喊春喜。 春喜脚下走的很快,是因为皇后叫的很急,声音里都带着急切:“皇后娘娘,您叫奴才……” 她话没问完,就发现了殿中的不对,几乎是小跑着至于炕床旁:“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啊。” 可是高太后从头到尾,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歪在炕上,压着小腹的那只手,也渐渐没了力气。 很快的,她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董善瑶更是错愕不已,上了手就推春喜:“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春喜似乎才回神一样,起了身来,脸上已经挂了泪,她拿手背抹了一把,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走。 董善瑶不敢留高太后一人在殿中,可是事发突然,高太后也不知是因什么突然这样,她早知道寿康宫是是非之地,眼下这样的情形,还是尽早叫元邑到场为好。 念及此,她便扬了声喊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