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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分家,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就是了”。 众人又是一怔。 顾恩第微微蹙眉,他垂下了眼,恍惚间,像是看见了童潼在这些人的面前,那小心翼翼委屈谨慎的模样…… “童潼……童潼……”提到这个名字,顾恩第顿觉喉头发紧,他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又说:“童潼如今在沐侯府里面,可他病重至今都未曾醒来,童潼如今这幅模样,沐侯府与我恶交,是在所难免,各位叔婶若想安生保命,此刻分家最为妥当”。 这个话…… 众人惊愕。 顾老爷子也懵了:“这是什么意思?童潼为什么会在沐侯府?沐侯府为什么又会为了童潼与你恶交?”。 顾恩第深深吸一口气说:“童潼是沐臻的外甥,是沐侯府老侯爷的亲外孙,如今童潼这幅模样,沐侯府势必要为童潼讨个公道的”。 这个消息,震得众人脸色猛然一变。 众人的神色,顾恩第都一个个收入了眼底,那里面的害怕,恐惧,各色各异的神色,这些神色,顾恩第并不意外,可即便是不意外,却依旧让他看得心里悲凉。 有种人,是天生的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顾恩第略微吸了口气,说:“这次的事,沐侯府只会争对我一人而来,顾家若是分家,沐侯府便不会去动其他人,可若是没有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白来说,到时候沐侯府如果要弄死顾恩第,那他的这些叔叔婶婶就跑不掉。 说完了要说的话,顾恩第站起身来,他身子还有些摇晃,得秦素将他扶住,才稳住他的身形,他看着众人淡淡的说:“在被抄家之前,分家,还来得及,一旦圣旨下来,这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说完,顾恩第转身就走,留下满厅的人,满脸凝重,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出了大厅,顾恩第忍不住掩嘴咳嗽了起来。 秦素一脸担忧:“老爷,你身体还没好全,属下扶你回房……”。 “不必,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顾恩第声音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素嚅动双唇,似还想要劝他,可看顾恩第那只望着远处怔愣的样子,最终秦素也只是应了一声是。 马车涓涓,朝着宫门而去。 顾恩第靠在车厢里面,他面色苍白,身若无骨,养着头双眼轻闭的样子,想着的……全都沐侯府里的童潼…… 童潼病得太重,外头人都说他恐怕撑不过来…… 撑不过来…… 顾恩第不敢在想,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将五指紧紧握住,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握住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宫中,御书房里。 皇帝坐在案桌后面,虽然面容冷峻中透着戾气,可他的眼却难得的温柔,因为他怀里抱了一个rou团子,小小的一团,正乖乖的坐在他怀里吹着口水泡泡,拿着奏折翻来翻去的咬…… 剑君清站在前方,看着这幕,他忍不住眼皮直抽,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皇帝给rou团子擦过了嘴角的口水泡泡后,这才开口:“这么说来,这个叫童潼的,确实是老侯爷失散的外孙了?”。 剑君清不敢说得太满,只道:“家父与祖母等人确实都说,这江流童潼与臣失散的小姑很是相像,只是这信物,不知被童潼放到哪里去,家父已经决定,即便没有信物,也想要试上一试,确认童潼的身份,以免再出了误会”。 “哦?如何试?”皇帝似乎有些兴趣。 剑君清道:“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也不是所有的滴血认亲都这么灵验的,不过,在没有信物的情况下,这也是唯一个一个办法了。 只要童潼的身上,真的流有沐侯府的血脉,那不管怎么说,总也有一半的机会。 虽然…… 皇帝对这个机会并不看好。 笑rou团子在皇帝被忽视了,不太高兴,他把奏折一扔,又抱起了桌上的御笔就直接往嘴巴里塞,咬的笔头上全都是他的口水泡泡。 剑君清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皇帝且无所谓,他道:“与其让童潼与老侯爷他们滴血认亲,不如让童潼她娘来吧”。 剑君清怔愣。 皇帝又说:“早些年,朕听说过一个办法,人死后若是还想要滴血认亲,可以用骨,血滴落在人骨上头而不滑落,是为亲,或许这个办法,比你说的更好一些,只是摇让老侯爷他们受点罪了”。 这个办法。 剑君清听得双眼兀然一脸亮,急忙跪地叩谢皇帝。 皇帝淡淡挥手,不甚在意。 门外,有太监低伏着身子进来,道:“皇上,顾大人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外,想要求见皇上”。 皇帝点头:“让他进来吧”。 满朝堂的大臣,姓顾的便只有一个顾恩第,若是以前,剑君清对他印象还算不错,可是……经过童潼的事后,他对这顾恩第的印象也不由得转变了几分。 御书房外,顾恩第进来的时候,他的模样,莫说剑君清连皇帝都意外了。 不过短短几日,顾恩第就消瘦得厉害,那脸色苍白的模样,仿佛病入膏肓了一般。 这样的顾恩第,让剑君清看得唏嘘不已,可是……转念一想到童潼,剑君清对他又同情不起来。 顾恩第朝剑君清看一眼,他略微朝剑君清点头,也不管剑君清理不理会自己,他便直接上前跪下:“臣拜见皇上”。 皇帝蹙眉:“顾卿,身体不适还还进宫来,可是有要是启奏?”。 “是”顾恩第将衣袖里的东西递上:“这是早前皇上命臣与章大人查的罪证,臣已经彻查清楚,现将一切罪证全都交给皇上过目”。 皇帝略微意外的挑眉,显然没想到顾恩第办事居然会这么快。 太监接过东西递交给皇帝的时候,顾恩第又另外取了一封奏折出来,双手捧上:“皇上,臣还另外有事启奏”。 皇帝蹙眉:“这次又是何事?”。 “臣有罪”顾恩第的话音,瞬间仿佛是带了回音一般,在御书房里面回荡起来,连剑君清都一脸意外。 皇帝不解:“有罪?罪从何来?”。 顾恩第叩头,说:“臣不能抬了沈文媛入府,有违皇上口谕,此一罪,臣辜负皇恩,滥用职权,与人勾结,陷害无辜,此其二,臣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求皇上降罪!”。 顾恩第…… 剑君清着实惊愕了一把。 其他两罪就罢了,那第一罪,轻则可以让他丢官,重则亦可抄家。 违抗圣喻,这非同儿戏。 御书房里,气氛忽而凝固。 皇帝微微眯眼,他盯着顾恩第看了许久都不曾开口。 剑君清亦是不敢开口,他今日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