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病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底窜起的凉意逼得瑟瑟发抖。

    “挽之?挽之?你怎么了?”

    方雁卿担忧地轻推面如土色的苏挽之,想唤起他的注意。

    可苏挽之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那里,低着头发出古怪的笑声,方雁卿又忧又惧,想去叫大夫,又不敢放苏挽之一人在这里。举棋不定间,身后响起沈无虞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方雁卿一喜,既然沈无虞来了,便可立即带挽之去看大夫。他连忙靠过去,想把方才的事重述一遍,却被沈无虞的第二句话弄蒙了。

    “见到我害怕了?”

    沈无虞才不管苏挽之的头埋得多低,两指捏住他瘦削的下巴一使力,便将他的脸抬起来。苏挽之此时脸上血色全无,还有几滴冷汗从他的鬓发间滑落,整个人不知什么原因,止不住地发抖。

    沈无虞当他怕极了自己,哂道,

    “我记得那日分明就拒绝了你,刚刚远远看着这个书摊,我还不信是你摆的。后来确定是你,又看见雁卿哥哥,我才过来的。苏挽之,你好样的!给我丢人丢到大街上来了!你这破摊子,我敢掀第一次,就敢掀第二次!”

    “啪!”

    一道不加控制的力量甩在沈无虞的脸上,他目眦欲裂地回转被打偏的头,双手死死钳住苏挽之的肩膀将他抵在桥沿上,忽而笑了。

    “你敢打我?你活腻了是不是?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怕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面对沈无虞咄咄逼人的气焰,若是平时,苏挽之早就脚软了,他连和沈无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哪里敢打他?

    可再温顺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不卑不亢地直视沈无虞,脸上还带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耐人寻味得很。像自嘲,像轻蔑,又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

    对着这样的笑,沈无虞不气炸才怪,矮身搬起苏挽之的双腿,把他往身上一抗,连招呼都没和方雁卿打,就疾步如飞地往相府走。

    一路上不知多少好奇的目光往他俩身上打探,好在相府离闹市有段距离,回到府里时,已没什么人看见。

    沈无虞一进院子就把苏挽之掼在地上,也不和他多说,反手两个耳刮子就上去了。苏挽之的脸登时就肿了,咬着的牙把嘴巴也磕破了。

    红衣绿衣听着声响出来,一见这幕就花容失色,忙拦了沈无虞劝。

    “少爷,有话好好说罢,苏少爷身/子弱,禁不住打呀!”

    “他身子弱?”沈无虞偏过自己肿得老高的右脸,气急败坏地道,“这就是他打的!下手这么重,反了天了!”说着卷起袖子又要冲过去。

    红衣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叫道,“少爷、少爷!苏少爷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怎么会突然打人?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边绿衣扶了苏挽之起来,将他挡在身后,也道,“是呀,少爷,如果因为误会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误会?”沈无虞一把挣开红衣,叫嚣道,“什么误会!我都逮着他在外面摆摊子丢人了,还会是误会?还不止我一个看见,素日里和我玩得好的那些个,全看见了!”

    红衣绿衣听了原由,面面相觑一阵,才道,“少爷,你错怪苏公子了。”

    “这事是二爷亲允的,我和红衣还帮着张罗了。”

    “什么!”

    沈无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气又窘。气的自是苏挽之到底没听自己的话,还让自己今日被人笑话御人无方。窘的是这事小爹允了,苏挽之算不得自作主张,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那他打我总是真的!”

    沈无虞捂着脸,这才觉得痛。

    红衣绿衣知道他气过了,现在找台阶下呢,顺着他道,“这的确是苏少爷不对了,少爷尽可罚他的。”

    绿衣这话说得耐人寻味,沈无虞不是没听出来。苏挽之打了自己,往深了说,就是男妾打了老爷,本来男妾地位就低,放在寻常人家也免不了重责,打死了都没什么好怨的。何况苏挽之打的,是相爷公子,沈无虞随便动根指头就能捏死他了。

    可他舍不得。

    “算了!”沈无虞阴着脸想了会儿,袖子一甩,道,“今日本少爷心情好,不想见血,你们把他关到后院柴房,等他认错了再放出来!”

    “是,少爷!”

    红衣目送沈无虞远去,撇下嘴,叹道,“少爷真是的,对苏少爷就不能好点吗?看把人打得。”说着,就拿帕子去擦苏挽之脸上的半干的血迹。

    苏挽之也没闪躲,面无表情地任她动作,红衣正觉得奇怪呢,平日苏少爷比老学究还古板,碰都不让婢女碰的,今日怎么……莫不是被少爷打傻了?

    她胡乱猜想着,苏挽之突然动了,却是横起一臂扫开她,红衣侧翻在边,只听噗地一声,水粉红的裙裾上立时溅起殷红的血迹。

    苏挽之嘴角挂着血线,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啊!”

    “苏少爷、苏少爷!”

    红衣绿衣尖利的叫声由近及远,渐不可闻,苏挽之蜷缩在地上,只觉快意无限,仿佛满腔愤懑都随着一口血全数吐尽。

    他好累。

    不如睡去,不如睡去。

    第34章 生病

    天色近傍晚,已经有些暗了,远处积压下重重墨色的云团,大有风雨欲来的阵势。

    沈无虞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围着床榻转悠,不时探过头去询问几下,简直再烦人没有。段明幽恨不能直接把他撵出去。

    诊治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段明幽才收起药箱,提笔开了张方子给绿衣,吩咐她下去煎药。沈无虞再也熬不住,扯住他的袖子摇道,“小爹!你快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病得严不严重?今晚会不会醒?”

    他一口气砸来几个问题,段明幽应接不暇,苦笑道,“少爷,你冷静点,我慢慢说与你听。”

    他拉了沈无虞到外间,才道,“挽之底子很弱,近来又心绪淤滞,无法开怀,今日你不顾他的颜面,在众人面前责罚与他,他一时激动,纾解不开,才至病发。”

    沈无虞被段明幽瞧得没了底气,头越埋越低,高大的身形也立时矮下去,偏嘴上还要逞能,“谁叫他不听我的话,非去摆什么破摊子,风吹日晒的,万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