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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羽毛笔，沉吟片刻，面带微笑地说，“我听说过。取的可是计都星之意？” 她的博学让若小澍再一次为之五体投地：“柿子姐，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画家也需要知道这么多人文知识么？”兔子先生问。 “倒也不是……不过，你曾经说自己是逃亡之人。”柿子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在九曜国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 若小澍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她的言语无法顺利传达出来。不，也有可能，她只是不想说起这件事。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柿子歉疚地笑了笑，继续cao作着手中的羽毛笔，想把那副淡彩肖像绘制完毕。 “不……”若小澍垂下了眼脸，她纤长的睫毛随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啦。我不想把它一直埋在心里，这样就好像显得我自己在心虚一样，是不是？嗯，大概找个人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才是直面它的最正确的办法吧。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 她在强颜欢笑。 但她的确打算向在座的人们分享一下自己过去的经历。如果他们还要留在这艘船上，就是她的家人。她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对待家人，她必须要足够坦诚。 否则，她要拿什么让他们相信她？ “小澍……” “我要把我的故事说给你们听。”若小澍逐一凝视着对面三人的眼睛，最后停在了林染身上，“作为交换，能不能请你也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呢，林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的眸子闪闪发亮。 这完全是出于她的尊重和期待。 林染皱了皱眉。 “抱歉。我——” “先别急着道歉！”若小澍“啪”地将手掌合二为一，比出了祈祷的形状，伸到他面前，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鼓足了气势道，“等我说完，再告诉我答案！” “……” 林染好像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点了点头。灰猫正站在沙发的靠背上，紧紧贴着他的脖子，十分有规律地摇着尾巴。若小澍抿了抿嘴。她觉得喉咙有点干，抓起水杯往里灌了一口凉水，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始将她的过去娓娓道来。 【钟摆，荡回七年前的时空，在遥远的彼岸，她在某处生活着……】 九曜国，计都市。 “九曜”是北斗七星及辅佐二星的代称，而“计都”正是这九颗星星的名字之一。 这是一座远离国都的小城市，在魔法成为重要能源的当代，计都市凭借自己雄厚的师资和丰富的矿石资源，建立了以计都魔法学园为核心的完整魔法产业链，雄踞一方。举国上下，唯有中央国都能与之一较高下。 而若家，就住在计都市某条临水的街道上。 睡觉是件幸福的事。能入睡，也是件幸福的事。这是若小澍的信条。 “小澍，起床啦……”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叫她起床的声音。可是她浑身都懒洋洋的，怎么也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 “……嗯……再睡五分钟就好……就五分钟……” “再不起来，刚出炉的鸡蛋饼就会被爸爸吃完咯！” “啊！” 这句话一出来，若小澍就条件反射性地坐直了身子，嘴边还耷拉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哈喇子，迷离的双眼也立刻精神百倍。是的，这个世界上比做梦更令人享受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 吃！饭！ 她慌忙抓起挂在小黄鸡挂钩上的白色外衣，急匆匆地冲下楼去。要知道，美食是一个吃货永远的软肋。 “好了好了，别急，少不了你的那份。傻孩子。” “mama，今天的午饭做了什么？” 若小澍一边用小刀切开黄嫩的鸡蛋饼，一边急不可耐地望着母亲，期待着她的回答。 “是啊……你猜猜是什么呢？” 母亲卖了个关子，她微笑着递给若小澍沉甸甸的饭盒，却对里面的内容只字不提。若小澍觉得这个小游戏很有趣。她拉起餐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推开圆润的椅子背，接过母亲手中暖暖的饭盒，笑得像太阳花一样走出了家门。 “那，我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别被老师骂哦！” 母亲站在那扇上了年纪的木门后面，对她挥手告别。 然而，若小澍每天带着母亲的手制午餐、满面笑容地去学校的生活，在这一天突然改变了。 九曜与邻国的战争又爆发了。 魔法的能量来源是矿石，虽然人体本身含有一些魔法元素，但是用作大工程量的机械开发和生产活动的话，人的魔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战争和掠夺也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每个学习魔法的孩子，在进入国立计都魔法学园的那一天，就会被教导魔法界的规则。 ——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没有魔法资源，国家会倾覆，魔法产业会萎缩，人会吃不饱饭，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所以，小国之间的战争无法阻拦。 若小澍对于战争原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喜欢魔法，也因为自己拥有学习魔法的权利而自豪。若小澍家不算富有，但父母都舍得在魔法教育上花钱，在阶级逐渐固化的时代，这是他们能够在毕业之后继续享用魔法权利的唯一方法。 但是，学校里的人都变得很焦躁，他们为了使用魔法而耗费时间精力，如果毕业之后因为战败的缘故无处可去，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打击。谁也没觉得出生在与魔法绝缘的家庭就注定了他们未来也只能寄人篱下。因为比起学校-工厂的晋升路线，自己去寻找魔法的使用方法要更加困难。 那可是魔法啊！使用魔法就能获得常人数倍的力量和便利，还能参加到更大规模的社会活动中去。相比之下，做个种地为生的农夫实在太可怜了。 第五十章 深藏 大家怀着这样的念头，一直放任战争的局势肆意发展着。渐渐地，即使是年幼的若小澍，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若渊先生，这是来自陛下的任命书。” 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士兵出现在若小澍家门口时，若小澍发现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沉重之色。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爸爸，你要走了吗？” “我会很快回来的，小澍。”父亲只能勉强安慰她说。 “很快是什么时候？明天吗？” “小澍，过来。”母亲看不下去了，将她温柔地揽在自己怀里，“我们送爸爸出门。” 他们没有回答若小澍的问题。 若小澍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喜欢挨饿，不喜欢送走亲人，不喜欢强颜欢笑。 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连封信都不寄给家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还苟延残喘于世。 太奇怪了，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似乎所有人都对现状习以为常，甚至不会想着去改变！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