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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素终于见识到说话比小王爷更让他头疼的人了,这女子只怕有些不大对劲,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抬手扶了扶发胀的额头,“青……青姑娘,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女子不依不饶,“你那个时候叫人家……” 言临素只能放弃与女子讲道理,“青妹。” 女子破涕为笑,甜甜地应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山顶那处幽光,“夫君真健忘,我们的家不就在那里。你娶我过门的时候,和我说生生世世都在那你。可自从你认识了山脚的狐狸精……” 她眼底含着笑,口中吐着痴怨,身体已经向着言临素靠了过去。 好香! 言临素恰恰偏过头去,屏住呼吸,将剑插回剑鞘,再回过头来。 将女子双手一扣,手按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往山上走。 女子似极害羞将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前。 山路渐渐走到尽头,女子身上的香气越来越香,言临素扣着她的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山路的尽头并非是一座屋舍,也并非是一座庙宇,而是一座巨大的坟堆。 一盏白纸糊的幽绿灯笼就挂在坟头。 坟前立了个碑,写了冢中人青。 坟头的周围还散落着几个土堆。 言临素轻笑一声,“这几堆土下面埋的便都是夫人在等的夫君吧,夫人寻了这么多男人回来,我可是会吃醋的。” 女子先是一笑,倒也没有什么惧色,那坟前的灯笼随着她这声笑炸开,白雾弥漫。 那浓郁的香味让言临素呛了几下。他立刻撤身,放开怀中的女子,反手拔剑。他退了这一步,周遭景色立变,眼前已经失去了女子的踪影,那座坟已经近到他面前,周遭土堆浮出地面,言临素数了竟是七煞之数。 言临素陷身阵中,持剑护了周身,扬声道:“原来是阎王殿的青罗刹,失敬。” 青罗刹的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传来,“就算是轩辕山的大弟子,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言公子什么时候想通了,拜入老娘门下,做我的入幕之宾,我便放你出来。” 第十二章 变数 天色俱黑,星斗如水注入阵中,迷茫雾气弥漫,言临素闻见香气,他方才已经觉察到青罗刹身上的香气,那香气如最甜美的花香,他屏了息避过。 阎王殿中青罗刹武功不高,但擅于布阵和毒药,眼前便是她看家的本领——七杀阵和醉千觞。 七杀入命宫,主血光之兆。 言临素对这女子早有怀疑,只不过想看看究竟谁是幕后主使,才踏入瓮中。 阎王殿,十殿阎王在江湖上一直极为神秘。 此番在大江之上水匪炸船,而青罗刹亲自出手,将他引到此处,这阎王殿已经不掩饰与劫生辰纲之事有关。 这江南的生辰纲是米粮和兵器,莫非这阎王殿也要插手江山之事? 底牌揭得如此明白,也不怕泄密,当他言临素必死么? 言临素唇角露了笑意,手中素影剑如电射而出。 土堆轰然瓦解,不过一招! “厉害!”青罗刹轻轻抹去唇角的血痕,身形出现在坟堆旁。“言公子好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般毁了我的七杀阵,不知可还拦得住我的醉千觞?” 言临素微微一笑道:“拦不住,你的机关设得刚刚好,我若不拼尽全力出这一剑,也破不了你的机关。我若拼尽全力出了此剑,自然拦不住你的毒药。姑娘此刻你负了伤,我中了毒,不如就此握手言和,找个地方喝上一杯?” 青罗刹发出一阵森冷的笑声,“你以为我负了伤,便奈何不了你?” 言临素从容笑道:“我的剑气伤了你的肺经,姑娘还出得了手,哪怕一招半式,我便跟你姓。” “你……”青罗刹为他道破,目中转过幽怨。 言临素打商量道:“姑娘,不如你先先运功将剑气导出经脉,我找个地方运功将毒药逼出。山水有相逢,你我改日再战?” 青罗刹看着他一袭白衣下了山,倒一笑低语道:“便宜他了。” 言临素并未听见她的后半句话,沿着山路入了林间,已是觉得心跳如鼓,心知这青罗刹的毒只怕非同寻常,他不敢再走,盘膝于树下坐定。 他运功一周天,血脉已随心跳仿佛沸腾了一般,他看见一片绣了金线的黑色衣袂,终是昏了过去。 鸳鸯锦被,牡丹金帐。 言临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耳边传来琴声,那琴声并不成曲调,似是弹琴的人将琴弦信手而拨。 天光未明,屋内点着红烛,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不知是天尚未明,还是亮了又黑。他觉得周身乏力,内力提不起来,睁眼向着桌边的人看去。 弹琴的是一位穿着绿裙的女子,这女子他认得,竟然是朱永宁的丫头小媚。 小媚见他睁眼,笑道:“公子可醒了。” 言临素起身道:“我在何处?” 小媚为他端了茶道:“是烟波渡。”她见言临素目光落在窗外波光上,又道:“这是一片水庄,在洞庭之中。” “我昏了多久?” “小媚不知,是王爷带公子回来的。王爷吩咐过,若公子闷了,可以带公子去看门前的竹林。只不过此时已是深秋,若要看桃花要等到春天了。” 言临素淡淡地道:“他困了我的内力,又想做什么?” 小媚道:“王爷和我说,公子中了难解的毒,但只要暂时克制住你的内力,待毒自然从体内退去,便无大碍。公子别急,不过……” 言临素抬头看她,“多久?” “半……半年。” “半年?” 小媚笑道:“半年之后这桃花也开了,可不正好?” 朱永宁出现得如此刚好,要说他与这桩事全不相干,言临素半点也不信。 “小王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朱永宁正在水榭中,黑衣金冠,含笑多情。 言临素走了进去,站在他身后。 朱永宁停下手中的琴弦,自椅上站起,拉了他在临窗的扶栏上坐下。 这一处水榭四面皆是窗,合起之时又是一间屋子。朱永宁将窗支起了一半,窗外是浅浅的水流,水流之畔竹枝如剑,指向苍穹。 “临素寻我何事?” “小王爷好算计。” 朱永宁一笑道:“临素在夸本王?” “王爷会出现在这里,时机分毫不差,与阎王殿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