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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境,我却怎么都醒不过来,而且刚才刺刀刺入身体的感觉,彷佛还残留在身上。 我撑着额头坐在桌旁,突然感觉很疲累,为什么要让我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遍?……我猛然抬起头来,冲到铜镜前,望着铜镜里的面容,脸色倏地一片惨白。 我以为回到刚与梁仲伯相遇的年岁,谁知却是他玩腻的两年后,接下来就是那段地狱般的日子,难道连那些我也要再经历一次? 不!我绝对不要!我在房中慌乱的翻着,最后找到了一把剪子,我吹灭烛火握着剪子缩在墙角,若能将梁仲伯杀了,就没有接下来的苦难了。 对!我只要把他杀了,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杀了他之后,我便可以去找二爷了,二爷在等我,他一直在等着我! 我喃喃自语,不停重复同一句话,杀了梁仲伯,找到二爷!这时房外一阵脚步声靠近,我心里狠狠一跳,握着剪子的手也颤抖起来。 “青衣,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梁仲伯的声音,我忍不住浑身轻颤,心里的恨意和怒意瞬间攀升,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我不用狼狈的离开北京城;若不是他,我不会被人恣意糟蹋;若不是他,小冬子便不会死!一切都是他,将他杀了,我就能够摆脱接下来的命运。 心里耳里不断有声音,一直催促着我杀了梁仲伯,恨意和怒意也持续高涨着,我龇牙咧嘴双目泛红的站起身,眼露凶光一步步靠近房门。 只要将剪子戳进梁仲伯心口,我便可以和二爷双宿双飞,对,我要和二爷在一起,我肚子里还有二爷的孩子……孩子?! 我一个激灵停下脚步,抬手轻抚着腹部,这次很明显又感觉到,那股血脉相连的脉动,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我惊慌的连连后退,离门扉远远的。 感觉手里还拿着剪子,连忙一甩手,将剪子丢在地上,我抱着肚子躲在床角,刚才自己心里,竟然全是杀人的念头,我有些害怕,自己为何变得这般残忍暴虐? “师兄,你在吗?我和仲伯有话要对你说。”这次门外除了梁仲伯,竟还有许芳的声音,我愣愣的抬起头,有话对我说?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听你们说。 我只想赶快清醒,离开这个令人做呕的梦境,我抱着肚子,将头埋在屈起的双膝中,二爷,寒云,你在哪里? 寒云……寒云……我不断呼唤着二爷,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一股酸涩,这一世的你,在哪里?为何听不见我在呼唤你? 门外梁仲伯和许芳仍在持续叩门,我越听越烦,倏地冲下床,来到门前用力打开门扉,“做什么?!我和你们无话可说!” 梁仲伯和许芳被我吓了一跳,梁仲伯第一次见我发脾气,我在他面前总是逆来顺受,从来没对他大声过,因此我现在的态度,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许芳蹙眉站在梁仲伯身边,一副亲昵样的依偎着他,见我这般失态的大吼,凉凉的开口说道:“师兄的火气真不小,莫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罢?” “我没有自知之明,你有吗?现在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人你要便带走罢,还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指着梁仲伯,对许芳冷声说道。 接着又转头对梁仲伯说:“至于你,算我眼瞎看错人,从今后我和你再无瓜葛,我会马上搬离这里,还请你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随后不等他二人反应,我“碰!”地一声甩上门,缓缓吁了一口气,上一世没有对他们说出口的话,这一次说了个痛快,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我不管门被敲得震天响,开始收拾着行李,既然暂时醒不过来,没办法离开梦境,但我总能离开这个院子罢,总能离开门外那两个jian夫yin夫罢。 没多久我便收拾好行李,摸了摸脖颈,果然一片空,没有系着玉佩的红绳,默念‘进去’也没有用。 看来要离开,还是得和门外那两个烦人的家伙碰面,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背着包袱,用力拉开门扉,正拍打着门的许芳,差点摔进厢房。 我冷冷的望着他们两人,不再因为梁仲伯对许芳亲昵而难过,反倒巴不得他继续黏着许芳,不要再放注意力在我身上。 梁仲伯讶异的望着我的包袱,他肯定以为我适才在说笑,他恐怕想都没想过,我会主动离开他,我自嘲的撇撇嘴,上一世的我,当真瞎了眼,才看上这么一个浑蛋。 我不再留恋,背着包袱迈出步伐,打算走出这一座牢笼,上一世的我,甘愿被关在牢笼中,成为梁仲伯豢养的一只宠物。 现在想来,我当真愚蠢的紧,就算只是在梦境,我也不要再像上一世一般,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院落,白白耗费掉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我昂首阔步,很快的便走出了院子,谁知道出了院门口,门外却不是我以为的胡同,而是一片雾茫茫,我疑惑不已的站在原地。 回过头去,刚才才踏出门口的院子,已经消失无踪,周围都是浓雾,我攥紧衣袖,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走。 “青衣……青衣……”这时浓雾中传来呼唤我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我仔细倾听,是二爷!二爷在叫我!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在浓雾中奔跑着。 声音似有若无,常常需要停下来,仔细聆听才能辨别方向。跑了不知道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府邸,门口高高的匾额,上书龙飞凤舞的袁府二字。 我靠近大门,还没举手叩门,厚重的大门便“咿呀”一声,在我面前打开来,门里一片静悄悄,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踏进去。 “青衣……青衣……”这时呼唤我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很明显,是从门里面传出来的,因此我鼓起勇气,走进了袁府。 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入袁府大门,四年前到袁府出堂会时,我们是从后门进出,没有经过大门,因此我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时不远处长廊闪过一道人影,一身白色衣衫,我连忙跟了上去,追着人影走到了卍字长廊,人影却往长廊东北方去,我踌躇再三,还是往西北方去。 因为我记得,二爷告诉过我,他的院子在西北,东北是大少的院子。来到卍字长廊西北的院子,周遭还是一片静悄悄,我小心的踏入院中。 我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的厢房,四年前我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晚,只见我待过的那间厢房,门扉竟然打开着。 我缓缓靠近,从门外望进去,里面摆设丝毫未变,我转头望了望四周,向着后院的小门走去,离开后院来到另一扇门前。 我轻轻一推,门便开了,我踏了进去,回到那栋二层楼高的楼房,不过我没有上到二楼包厢,而是穿过长廊来到大门。 走出楼房的瞬间,突然一股晕眩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