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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的大男人了,打情骂俏起来毫不输于二十青葱的小鬼头,林向黎的心脏被注满一种叫做简铭的甜味素,他觉得很饱胀,心里的甜蜜都要溢出喉咙来,于是揪着保险带,吟诵了一句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简铭瞥他一眼:“等我回去查一下什么意思。” 不过五分钟后,他就意识到今夜可能是回不去了,他把车停在路边,救护车的红蓝闪光照得他眼睛疼,林向黎踉跄着从副驾爬出去,一把扑到担架上,慌乱地问:“怎么了?我妈怎么了?” 王阿姨一把拉住他:“啊呀!你总算回来了!你妈她不知怎的就倒在了大门口,还是我出门倒垃圾看见,不然——” 第五十三章 急救室的大门蓦地被破开,一位口罩严实的医生从里面快步走出,边翻着病历边问:“谁是莫雪青的家属?” 已焦急等待近三个小时的三人皆是猛地一颤,随即意识到是在叫他们,赶紧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是!我是她的儿子!”林向黎苍白着一张脸,犹如濒死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攀附过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医生见惯了这种慌里慌张的场面,异常淡定道:“莫雪青的儿子是伐?你妈现在生命体征平稳了,给她接上氧了。她是呼吸衰竭,无法自主呼吸,幸好你们送得还算及时。” 林向黎喃喃道:“呼吸衰竭?怎么会?医生——” 医生翻了翻病历,继而道:“她之前有肺部的慢性病,需要长期打针用药的,但是我刚刚查了记录,她的药半个月前就停了,怎么回事?” “啊呀……”站在一旁的王阿姨失声惊呼,林向黎望向她,令她莫名心虚起来,“小林啊,这个事情……哎呀,你妈不让我告诉你。” 一直站在林向黎背后,虚扶着他的简铭出声道:“阿姨,您有话就说,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吧。” 王阿姨眼神四下闪躲了一阵,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跺跺脚,叹气道:“好了好了,我还是说吧。这事儿你妈还想瞒到你订婚以后再说的,她怕这件事影响你结婚呢。” “王阿姨……”林向黎咬了咬嘴唇,催促道。 “就你去杭州参加那个什么大学校庆那个礼拜六,你妈去医院配药,医生说她厌食、腹痛,老是头晕,怕是有不好的毛病,叫她去市区的医院查查,她就叫我偷偷陪她去查了……然后么,就是、就是……唉,查出来是……是胃癌中晚期了。” 林向黎顿时脑子一嗡,脱力般地脚软,整个人一下子站不住了—— 简铭霎时一惊,马上将他抱住,把他拖到一旁的靠椅上:“林老师!林老师……你现在不能晕过去,你妈还需要你。”可林向黎已经不会说话了,整个人呆愣愣地半瘫在靠椅上。 王阿姨于心不忍,看见林向黎像是瞬间被一块巨石砸中,痛心道:“这种事怎么料得准哟,你妈这辈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医生叫她保守治疗,她也不肯,因为现在这个药根本吃不起啊……你妈说,钱不能再用到她身上了,你结婚怎么办呐?” 林向黎一动不动,像具死尸,但是两行清泪簌簌地从他眼眶里滑落,淌过他死白的脸颊,简铭搂着他,轻轻地用指腹替他拭去眼泪,却也不再言语。 医生静静地看着他们,半晌才说:“病人现在转去ICU了,你们可以进一个人去陪护。后续病情我们还要观察。” 林向黎强撑着站起来:“我,我来陪,你们都回去吧。” 简铭虚搂着他的腰都不敢放松,生怕他又崩塌倒下,但是林向黎坚持住了,他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我来陪我妈,我一个人……就好。” 简铭知道他需要喘息的空间,便轻声道:“那我送王阿姨回江津。” 双脚像戴了一副千斤重的枷锁,林向黎慢慢吞吞地靠近ICU,他甚至有点不想推开那扇门,好像老天爷听见了他的请求,突然旁边冒出来一个护士,告诉他:“您好,你是莫雪青的家属吧?麻烦请先到服务台缴纳一下费用,谢谢。” 林向黎只能调转方向,朝走廊尽头的服务台走去,现在医院都能线上支付,极其方便,因此两千大洋刷出去的时候,他毫无痛痒。可为了这些钱,他的母亲却承受了极大的痛楚,但也不肯吐露半个字眼,因为是胃癌中晚期了,所以觉得没救了?所以干脆连药也不需要继续吃了? 傻子,这个傻子。 林向黎透过玻璃,看着ICU里戴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的母亲,他怨,他恨,他又不舍得责怪她。究竟是为什么?真的是她的命太差吗?为什么老天爷不肯放过她,给她一个重新翻盘的机会?只因为她当初走了眼,嫁错了人吗? 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林向黎鳏鳏地睁着眼睛,一直盯着母亲乌青消瘦的脸庞,眼里的泪随着滚滚记忆洪流不停奔泻,这些年他从来不哭,他是她最后的支柱,一根顽强的柱子是不会哭泣的。 简铭站在走廊的拐角后,静静地望着林向黎,他刚刚去补交了单人病房的钱,等丈母娘从ICU出来就能转进去住,现在床位紧俏,但单人病房住的人却很少,没有人会住一天八百的房间,这是充满病媒气味的地方,不是豪华酒店。 几小时后,天公亮了,按照不脱轨的发展,林向黎此刻该早起买菜去了,今天是冬至日,也是他的生日,还是他要把爱人介绍给母亲相识的日子。然而,一切都超纲发展,他手足无措地守在病床旁,母亲还处在昏迷当中,护士进来却说可以转去普通病房观察。 “病房在哪儿?”林向黎忙跟着移动病床前行。 护士道:“五楼的单人病房0501,你们不是把钱交好了吗?” 林向黎迷惑不解:“单人病房的钱?我没交过吧……” “我交的。” 突然,他的背后冒出一个声音,林向黎回头,竟是简铭,对方神色淡淡,但眼下的乌黑却很严重:“……你什么时候来的?”简铭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肩头,道:“我一直都在。”林向黎恍惚:“那你怎么……怎么不过来?” 简铭垂下眼帘,摇摇头:“我不敢看到你哭的样子。” 林向黎狼狈地低下头,知道他其实已经看见自己哭得极其惨烈的模样,估计是难看得要命,丑不拉几的。 林母被转进0501,输氧不曾间断,林向黎摸了把睡眼沉沉的脸, 被自己下颚滋出来的青色胡渣扎到手心。一夜未睡,此时的模样八成和流浪汉有的一拼,但他也无心在意这些,只期盼母亲早些苏醒。 “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你工作这么忙,别耽误了。”说罢,他摸着床沿就想往床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