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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跑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道:“侯爷,夏知问就在大营前头自杀了!” 公输拓还没有起床,听闻后腾的一跃而起,身上只穿着中衣,什么都没问拔腿就往外走,疾步赶到大营门口,就见夏知问胸口插刀,缓缓的倒了下去。 公输拓跑过去抱住夏知问,呼唤着:“老夏!” 夏知问艰难的抬头看他一笑:“侯爷来的及时,我有话说,请侯爷答应我一件事。” 公输拓看着他胸口的刀:“我先救你。” 他说着喊麒麟:“快去叫军医!” 夏知问抓住他的手:“侯爷听我说,即便你不杀我,皇上依然会派其他人来,即便我赢了,终究有一天你我还是敌对的,因为侯爷想推翻宇文佑,我也想,所谓国无二君,早晚我们两个是要打起来的,以我,怎么能打过侯爷,所以我总会死的,而我答应过侯爷,只要能救活我儿子,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侯爷。” 公输拓感觉到自己手上黏腻腻的,发现是夏知问的血正汩汩的流到他手上,他急的高喊:“军医!” 军医还没到呢,夏知问已经不支,使劲扣住他的手道:“侯爷答应我,封我为镇西王,且是世袭罔替,不然,我死不瞑目。” 他这半生,耿耿于怀的,就是想封个王。 公输拓了然这一切,眼看他目光涣散,晓得神仙也救不活他了,不想他带着遗憾而死,于是点头:“朕……敕封夏知问为镇西王,世袭罔替。” 公输拓第一次,以“朕”来自称,不单单是给夏知问一个交代,更是笃定了一件事,他与宇文佑之间的事,很快有个结局了。 世袭罔替,也就是说,夏知问的儿子夏子青,马上可以成为王爷了,夏知问心满意足的一笑,随后突然把插在胸口的刀使劲按下,接着,他就软踏踏的倒在公输拓怀里。 公输拓讲完,定定的看着兰猗,感慨道:“我完全不知夏知问那样的一个人,会如此重信义。” 兰猗也感叹:“是啊,难得,不过……” 她有些担忧:“夏知问的儿子能染上那虚寒虚热之症,必然是个声色犬马之辈,侯爷能扶得起这块烂泥吗?” 331章 听说里面闹鬼 关于夏子青,公输拓了然,他何止是块烂泥,因有对夏知问的承诺,所以公输拓不单单是让夏子青世袭了镇西王之位,还把他带回了京城。 “侯爷准备将他怎样呢?” 兰猗隐隐感觉,公输拓大有把夏子青当儿子养的意思。 “我想让你帮我调教他。” 公输拓直言不讳,感觉对付夏子青,自己也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没有兰猗那些鬼点子。 “他有娘有亲眷,哪里轮到我来调教呢。” 兰猗不十分情愿,没等见夏子青面呢,先厌恶起这个人来。 “不行啊,我答应老夏让他儿子袭镇西王之位,你方才也说他是块烂泥,一块烂泥怎么能做好一个王爷呢。” 公输拓是一种哀求的目光,未来,让不让夏子青镇守西北还不确定,算是故人之托,他想让夏子青脱胎换骨,也不枉夏知问送了颗人头给他。 兰猗仍旧不确定自己能接受得了那个恶少,想着公输拓风尘仆仆的才回来,不愿扫他的兴,含糊道:“这事不急,侯爷还是先沐浴更衣,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吧。” 调教一个恶少,这事还真不能着急,公输拓也才发现自己还是一身戎装呢。 兰猗喊进来甜喜几个丫头,要她们伺候公输拓去沐浴更衣,兰猗自己就喊上秋落去了甜喜的家。 她答应甜喜要翻一翻甜喜父母兄嫂的案子,私下里也托楚临风去刑部调当年的卷宗了,还没有楚临风的消息,兰猗想先看看案发现场,虽然这现场隔了几年之久,说不定什么线索都没有,但兰猗就想看一看,先找找破案的感觉。 甜喜的父母因是老夫人的陪房,算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而侯府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由老夫人掌家,所以甜喜的父母在侯府很受礼待,他们有自己的宅子,位于侯府后头,距离不算远,但兰猗还是坐着轿子来的。 到了甜喜家,带路的是茂才,他朝轿子里的兰猗道:“少夫人,田家到了。” 身为侯府的婢女,按照老夫人的爱好,名字后头都缀个喜字,当初给甜喜取名字的时候,老夫人想着她姓甜,就就地取材把她叫做甜喜。 田家夫妇有一儿一女,女儿是甜喜,儿子叫田壮,田家是两进三间房,正房是田家夫妇住,东厢房是田壮和妻子桃喜住,西厢房是甜喜住,然甜喜曾是上房丫头,伺候老夫人不敢掉以轻心,她偶尔回来,大多数是住在侯府后头的婢女聚集处——后罩房,那样方便老夫人使唤。 兰猗下了轿子,先打眼扫了下田家,一家子一夜之间死了四口人,所以这里被视为不祥之地,房子已经闲了几年,外面看都看得出一副颓败之相,兰猗看了看茂才:“开门。” 既然是不祥之地,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所以门也不用上锁,茂才看兰猗问:“少夫人真要进去?” 兰猗简单道:“嗯。” 茂才脚下生根似的:“听说里面闹鬼。” 兰猗只淡淡道:“你见过?” 茂才不好意思的一笑:“小人没见过鬼,小人是听说。” 兰猗朝那斑驳的门努努嘴:“那就等你见过再说罢。” 茂才还是胆怯:“田家一夜死了四口人,又不是给人杀的,都说是给鬼怪作祟,这地儿,没什么看头。” 又是鬼怪作祟,兰猗瞬间想起红莲和绢绢的案子来,举凡无法定案或是侦破不了的,都赖到鬼怪头上,鬼怪若是能说话,一定会说:我好冤枉。 秋落忍不住骂茂才道:“混账东西,要你开门就开门,哪来这么多废话!” 茂才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脚下还是没跨出一步。 秋落实在不耐烦了,过去一把推开茂才,又朝那给风雨侵蚀厉害的木门咚的踹了一脚,门本就没锁也没上闩,一声刺耳的吱嘎,也就开了。 兰猗看,迎面是一道影壁阻挡了视线,她率先迈进大门,一股荒芜颓败的气息扑来,那是树叶花草经年腐烂的味道,后头跟着的茂才缩着脑袋,仿佛他一伸脑袋就会给鬼怪抓走似的。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