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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会话邀请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徐择，放开了紧握的手，向王珊点了点头。

    他跟王珊走了出去，这间屋子只剩下了徐择和TC213两个人，徐择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劲，他不知道该跟TC213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来请你们参加葬礼。”TC213轻声说。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在217出来前的那天，我答应过你，慢慢来，等他适应了现实生活，找到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再谈其他的事。可在他确认身份的当天，我就把他拖入了自己的户口本。”徐择盯住自己的鞋尖，声音有些发闷。

    TC213轻叹一声，“我只是担心，人的热情从来都不是长盛不衰的。”

    “如果我对他空有热情，那怎么衰减都是不过分的。可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爱情这么简单了。”徐择抬起头，坚定地望着他。

    而门外，王珊向XC217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王珊，TC213的女朋友。”

    XC217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想起自己曾经对她做过那么残忍的事情，觉得有些愧疚，甚至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他在梦境制造机器里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见过她睁开眼睛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和我有过交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她恢复了一些血色，声音又柔又轻，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

    XC217有些被看透了似的尴尬，他局促地站着，然后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吗？前阵子每个人的数据网络都发生了一个小型爆炸，里面多了一些关于梦貘公司储存的相关资料，资料的数量太过庞大，基本上不可能看完，而且很快就被数据局清理了，但是有些人已经通过秒速传递，创立了数据库，每个人都能通过关键词与自己的名字查询相关资料，那些资料清楚明白地令人觉得害怕，虽然数据库被多次捣毁，但是数据这种东西，一旦扩散，是清除不干净的……”王珊紧皱眉头，回想这个对她来说仍然留有阴影的事情。

    而这个消息，包含的信息量，也让XC217不得不陷入短暂的沉默。

    徐择和TC213的谈话断断续续地，也快进入尾声。徐择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两个人，向TC213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她负起责任才迟迟不肯结婚的吗？我觉得这叫因噎废食。”

    “其实我和她的结婚申请被驳回过很多次了。”TC213显得有些焦躁，“我的存在…是不被世界接受和承认的。而我之所以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一个机器人。”

    TC213的脸慢慢被虚化，时空瞬间改变，逐渐显示出另一个人的脸，那个人坐在一把独脚椅上，双手被铐牢，脸上面无表情。他和TC213长得很像，像到了骨子里，似乎能从基因链条里找到互相契合的标志。

    然而他究竟是谁呢？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在距他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慢举起了手中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04号审批员

    身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他的眼睛被盖在度数极高的玻璃镜片下，他摘下眼镜，按了按guntang的额头，然后看向那个给他招惹上巨大麻烦的罪魁祸首。

    面前这个人，是梦貘公司下层的一个普通员工，名字叫林海，在梦境区的工作编码是4号，通常被称为第4号审批人员。

    他在出来后的表现极其乖顺，主动交出了他所管辖的梦境区的所有资料，这份资料好像也帮特救小组打赢过一个官司，具体情况白大褂不太清楚，他欣赏林海的才华，前段时间一直在致力于帮他减刑，东奔西跑地，结果林海送给了这个世界一个精彩的“礼物”，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那份相对保密的资料被公之于众，像病毒一样顺应着资料网络潜逃，由一个点的爆炸引发集体性的爆炸，于是砰地一声，震惊了所有人，也葬送了林海减刑的可能，因为他对此供认不讳。

    于是麻烦纷至沓来，先是一个刚刚从特救机构出来恢复身份的人被发现指纹与林海一模一样，甚至在后续调查中，进一步确认了他们基因的极高相似度。那个叫做TC213的人，是林海的克隆体。

    秘密被揭开一角，撕裂秘密表层，探究起因内核，研究人员发现，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智能AI科学家的儿子，他本来极有天赋，却屈尊于一个廉价而声名狼藉的梦境区，在里面建造梦境区塑型，或者审批更换梦境区请求。

    他苦心积虑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条件来为一个真实的智能AI搭建虚假的世界。梦貘公司在这个计划里只投入了两个足够智能的NPC，一个是0969号实验体，一个是0198号实验体，林海把0198号实验体命名为林稳。

    他让林稳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

    他成功了。

    并且为了完善这个谎言，他为林稳搭建了下班后的“家”，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员工。听起来，癫狂却又合乎整件事的逻辑。他们让人成为智能AI，让智能AI成为人，就好像在玩儿一个恶劣而具有人性实验意味的游戏。

    但梦貘公司否认了这个游戏，他们培育了很多假的“智能AI”，这是为了节约成本。然而培育一个“人”，却是没有价值的，这一切都是林海隐瞒公司做出的事情，不难猜测，他之所以留在这个底层的职位，完全是为了林稳。

    然而克隆体TC213的产生、将0198号实验体培育成一个人、设定时间让一切资料曝光，这三件事情之间没有足够的联系，相关机构想得到这个联系，所以白大褂来到这里。他本来是帮林海减刑的，现在，他的任务却是在林海被执行死刑前得到最后的秘密，那根足以把所有珍珠串联在一起的银线。

    白大褂和林海接触不算多，实际上，他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个四十岁，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会干出这么多疯狂的事情。

    “林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白大褂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了问询。

    “好。”林海身着囚服，口气里有着淡淡的疏离。

    “你为什么要引发这次的信息爆炸？”白大褂怕抛出的问题太多，反而得不到回应，所以打算逐个击破。

    “我喜欢看见一件事情崩坏的样子，看见每个人剥去外壳后溃烂无比的内心。”他终于张开嘴，嘴角咧向一边，那边的脸颊甚至有一个浅而大的酒窝，但他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复当初的冷漠，声音似乎是从胸腔中冲出来的，兴奋而偏执，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掩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