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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慢慢移至偃甲人的胸口处,却突然顿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诧异。 “无异,怎么了?” 乐无异愣了一会,才缓缓道:“偃甲人身上有自燃装置,一旦触发,偃甲人便会烧为灰烬。” “若是小心些,不触及这个装置呢?” “不可能的”,乐无异摇摇头:“昭明碎片就藏在偃甲心脏处,而偃甲人的心脏部位,便是自燃装置。” 什么?三人不觉一惊,不明白谢衣为何...... “......师父,对不起了。”乐无异顿了顿,轻声道,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毁去师父的偃甲,更何况,这俱偃甲人对师傅的意义...... “三昧真火!!"夏夷则一惊。 偃甲人的四周渐渐燃起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奇怪的是这火对周遭事物却如同虚火一般,不曾有任何殃及。 “阿夜......阿夜......”一个机械的声音发出悲鸣的喊叫,只见小小的身影闪过,扑向置于火海中的偃甲人。 “师父!!!”乐无异的脸上满是悲痛,他看到那个偃甲小人偶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如洪水般决堤。 “我帮你灭火!”夏夷则立刻唤起水系法术,却被乐无异拦了下来。 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房间,乐无异低声说着:“不用了,夷则......我想......师父是想要和太师傅在一起的,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谢衣哥哥......”阿阮双手交叠在胸口,难过地轻轻唤道。 闻人羽神情亦是一动,直觉一阵悲凉。 三味真火渐渐平息,一把黑色的剑影虚浮于半空,周身缠绕着黑火与飞扬的火焰。 “这是......昭明之影吗!?” 乐无异拿着在捐毒地宫得到的金色指环,又看看那虚空的剑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阿阮直觉脑中闪过一些碎片,不知觉伸手触碰那个指环。 却见那指环在她的碰触下亮起一道光芒顷刻变为一枚剑柄,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那浮于空中的剑影似受到感应,嗡一响,与那枚剑柄合为一体。 刺目的光亮一闪而过,那剑从空中铮然坠地,落在众人面前。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一道身影而过,剑已握在那人手中。 “禺期!”乐无异诧异。 “昭明啊昭明,没想到吾有生之年竟还能与你得以相见!”禺期没有理会乐无异,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神情是道不尽的复杂情绪:“没想到,如今的你,竟衰弱至此......” 众人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忽见禺期抬起头,手中的剑直直指向阿阮,语带不善:“小姑娘,你究竟是谁?为何能让昭明苏醒?” “我是巫山神女呀!”阿阮微微蹙眉,她讨厌别人用剑指着她。 禺期冷哼:“既然是上古之神,那么也应当知晓上古之事了?“ “我......”阿阮一语顿塞,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以前的事她都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自己是巫山神女,那些模糊的记忆......她......究竟忘了什么。 “阮meimei!”看着阿阮痛苦的表情,一旁的闻人羽有些担忧地扶住她,随即又对禺期微微施礼:“剑灵前辈,阿阮姑娘不像是在撒谎,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 禺期只是冷哼,不再搭理她们。 “是啊,禺期,仙女meimei不会骗人的”,乐无异这时也反应过来附和道,看着禺期手中的剑,面露一些疑色:“这把剑......真的是昭明吗?” 这把剑看上去虽锋利无比,可剑身却黯淡无光,实难与神剑昭明联系在一起。 “吾岂会认错昭明!”禺期微怒,看着此刻黯淡无光的昭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若是能找到昭明之光,它定然将恢复往昔光彩......”那才是能断世间一切灵力流动的神剑昭明...... 天上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华倾洒,将纪山笼罩在一片银辉之中。 阿阮和闻人羽已在客房入睡,竹屋外的草地上,三个人影,席地而坐。 乐无异双手抱膝静静地坐着,夏夷则倚着他身旁而坐,禺期则坐于另一边,三人都没有说话。 禺期抬起头,双眼映出璀璨的繁星与浩瀚的银河,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星辰一如往昔,漂亮的令人赞叹。 他们存在了多久了?曾经是否也消散过? “那天......大家都还在......”乐无异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轻轻说了一句,却又不知道想说什么。 顿了顿,有些哽咽:“他为什么,要杀掉师父呢......”夜风有些悲凉,将往昔的一幕幕,朦胧地洒落各处。 “你还不明白吗?小子......”禺期依旧望着夜空,清晰的声音被风转入耳畔:“他在救谢衣!” 乐无异和夏夷则不禁一震,却又一脸的迷茫地看着他。 禺期长长一叹,将谢衣与劫火之事大致告知他们...... “谢前辈是偃甲人!”夏夷则一脸的不可置信与震惊,这如何可能,若是他们所遇到的谢衣是偃甲人,几日相处下来,大家竟都没有发现,这谢衣究竟是何人物,他的偃术究竟到了何种骇人地步? “不,如果是师父......或许,是有可能的......”乐无异内心也是无比震撼,这便是偃术的最高境界吗?突然他猛然一抬头看向禺期:“那沈夜......不,太师傅,他砍下师父的头颅是......” “为了保住谢衣的一魂一魄!”禺期收回视线,看向乐无异继续说道:“魂魄不全之人无法进入轮回,那些散魂只得徘徊于忘川之间,直到魂魄耗尽消散,永世不得入轮回。” 夏夷则忍不住问道:“那真正的谢衣如今何在?”同时,乐无异也看向禺期,眼中是紧张和期待。 “......不知”禺期摇摇头,顿了顿,又轻轻道:“或许......有缘还能相见吧......” 真的......还能再见吗?乐无异望着夜空。此时,明月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失了平日的颜色,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隐约迷蒙的轮廓。 流月城,那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呢?太师傅又是什么样的人?他好像很坏,毕竟那些食人心智的断魂草是他命令人抛入下界的。可是......好像又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风乍起,卷着禺期缥缈的声音:“人如沧海一栗,于悠长的岁月而言,短暂的生命不过一瞬,却仍旧想苦苦挣扎,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一时万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