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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洛阳光复的消息传至长安,同时李承勋尚在人世的消息也由裴后告知了睿宗皇帝。 自杜预叛乱一年多后,洛阳终于失而复得。 睿宗皇帝久卧病榻,听此消息大喜,命裴后扶自己去紫宸殿。亲自询问了自洛阳而来的信使,再三确认之后,眼眶不禁湿润,转身握住裴后的手,双眼发红的说道:“皇后,若不是你与太子力挽狂澜,江山社稷怕是真的要毁于朕的手中。” 没有丝毫怪罪李承勋隐瞒之事。 裴后听后依旧是笑的温婉,未如睿宗皇帝般欣喜万分,而是忽然跪在地上道:“如今圣上龙体安好,臣妾不应再久居紫宸殿,请圣上恩准臣妾辞去监国一职。” 睿宗皇帝听后,收起笑容,问道:“皇后你这些日子,处置国事妥当尽职,为何总是要向朕请辞监国一事。” 裴后答道:“当日臣妾受命于危难,如今危难之势已解,臣妾不应再居监国之位。前有武后,韦后之鉴,瓜田李下,惹人非议,也是让圣上为难。” 睿宗皇帝听后,忙扶起裴后道:“皇后你实在太过小心,有朕在此,谁敢非议。” 裴后却久跪不起:“臣妾入宫二十多载,一直小心谨慎,却还是遭来横祸。如今高居监国之位,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臣妾一介女流,愿于危难之时扶助圣上,但如今当是还政于圣上之时,请皇上恩准。” “皇后你……”皇帝见她如此固执,知道若是不答应,她必定不会起来。 听了裴后这番话,睿宗皇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 便自以为裴后是因冷宫一事已磨去了锐气,才事事小心谨慎,事事为皇帝着想,心中甚是满意。这些日子,也却有人常在皇帝耳边说裴后在朝中手段如何,俨然是第二个武后,恐怕又要给李唐王室带来祸事。皇帝心有余悸,但却不便明察。如今听了裴后一番话,又见她如此坚决请辞了监国之位,心中的顾虑已是打消,自认为裴后如他所见,是贤良温婉,以夫为天的女人。 “既是如此,朕也不为难你。”睿宗皇帝顿了顿,“皇后,你可以起来了吧!” …… 裴后还政皇帝,重回大明宫宣徽殿,深居简出,焚香诵经,再不过问朝中之事。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称赞不已,睿宗皇帝又赏赐大量珠宝金帛给她,裴后收下后,禀明了皇帝,又全部捐入国库,用于战事。 朔方军与回纥军收复郑州,汴州后,俘虏了杜预手下的安思远与田承嗣,送往洛阳。之后往东继续进攻曹宋二州。 待安思远与田承嗣被押解到洛阳后,李承勋刚收到了裴后密信。他依裴后的意思秘密去见了安思远与田承嗣,而后交待些事情,这才命人将安思远,田承嗣押送至长安。 睿宗皇帝听闻杜预手下两大骁将被俘,大喜过望,命人即刻将他们押至东市处死。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上书睿宗皇帝,言处置叛贼也应依律行事,仔细审问,睿宗皇帝听后以为有理,便将安思远与田承嗣送往大理寺。 然而这一审问果然牵扯出不小的案子,安思远与田承嗣承认,杜预确实与郑家勾结谋反。先是故意打压云炜之,命其戍守朔方。而后在河南道安置杜预与郑氏的心腹,表面故作不合,实则暗地里狼狈为jian。 河南河北在一月之内沦陷,也是因郑氏在暗中匡扶。而后逼迫太子出潼关,陷害卢崇祚,白益鸿。郑氏与杜预本已约定好元日打开潼关,迎杜预入关,结果齐王突然带兵宫变,才使得计划没有成功。 睿宗皇帝看了这两人的供述,心中已是大怒,却依旧将信将疑,又亲自去牢中审问。 睿宗皇帝亲自审问,安思远依旧是那番话。待审问快结束,安思远忽然对睿宗皇帝说道:“陛下,罪臣还有一事未禀明圣上。” 睿宗皇帝此时已经没有耐性,道:“有什么事说。” 安思远故意看了看四周的大理寺少卿、起居舍人与其他内侍,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说道:“此事,事关皇家颜面,还请圣上摈退闲杂人等。” 皇帝的亲信大宦官刘子隆翘起兰花指骂道:“你这个罪臣好大的胆子,有什么还不速速交待。” 安思远不理会刘子隆的话,看向皇帝,小声说道:“陛下,此事,事关郑贵妃与彭王……” 虽然郑贵妃已死,但这些日子皇帝依旧时常怀念梦到郑贵妃,对她的爱意可见一般。 从前郑贵妃活着的时候,睿宗皇帝明知郑家为非作歹,也不忍责怪。如今听了郑家谋反之事,想起郑贵妃,依旧是不愿相信,才特意来亲自审问一番。 郑氏覆灭之后,彭王失踪,睿宗皇帝派人找寻至今未果,如今听了安思远一番话,以为是与彭王下落有关,便说道:“你尽管说,若是所言属实又友大功,大理寺的人在此,可以减轻你的罪过。” 安思远本来便跪在地上,听了睿宗皇帝的话,深呼吸一口气,道:“陛下,其实彭王他,他,他是郑贵妃与杜预这反贼的孽子……” 犹如晴天霹雳,睿宗皇帝身体向后仰去,还好被刘子隆扶住:“你……你……你再说一遍……” 安思远见皇帝的样子,未见恐惧,反而俯身在地上,接着说道:“陛下,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杜贼与郑贵妃私通多年,罪臣等人皆可证实。且是杜贼亲口与我们说,郑贵妃所生的孩子本是黄发,幸而买通了圣上身边的刘子隆与太医署的刘医正,才没有露馅。” “你……你胡言乱语!”刘子隆见把事情引到他身上,忙对皇帝说道:“皇上,莫要中了这反贼挑拨离间之计。” 一直未言语的田承嗣忙说道:“罪臣是将死之人,哪敢口出妄言。杜贼还说过,郑贵妃每每与圣上行事,都会服用香肌玉露丸,那香味自体内而出,也有避孕之效。这事,刘子隆也是清楚地。” 皇帝听后,脸色惨白,转头看向刘子隆:“你这个阉竖!” 刘子隆见状,忙伏地请罪:“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你……你们……”皇帝只觉心口滞闷,似有什么堵塞其中,一手扶住胸口,一手扶在一旁的起居舍人的肩上,转身想要踹刘子隆几脚,还未抬脚,只觉血腥之气涌入口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接着直直往后倒去…… 章四十三 睿宗皇帝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