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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真的吃惊了。即便他心中曾经惦念着此事,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将收徒试炼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曾想找顾师弟去瞧瞧热闹。谁知整座玄机峰都开启了大阵,直至今日才开启,可惜顾师弟错过许多好玩的事情。” 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是这届入门弟子中有位女孩特别美貌,宛如冰雪雕成白玉铸成。她虽容貌姣美,气质却如月高洁,凛然不可侵犯,简直乱了许多男弟子的道心。 顾夕歌能将这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因为上辈子他本该在此时才入了冲霄剑宗,那位名叫白青缨的小师妹,正和他同时入门。 前世好事者将他与白青缨相提并列,将他们称作这届的冲霄双壁。平白无故因为脸和一个女孩一同被人赞赏,岂不明摆着说他长得像个姑娘? 这声真心实意的称赞,险些让顾夕歌咬碎了一口牙。 方景明自顾自将白青缨的美貌夸大了数倍,简直将她比作仙人下凡。末了又十分欠揍望了顾夕歌好一会,摇摇头叹气道:“可惜,终究比不上顾师弟。” 他灵气洗髓荡尽凡尘,自然要比毫无根基的白青缨好看一些。这道理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任是哪位元婴女修,都要比凡间那些天生丽质的女子更动人。 修仙一道,能让人拓宽眼界洗荡道心。脱离凡尘不食人间烟火,修士周身的气质风韵便悠然而生。即便面貌普通,亦能盖过凡间的普通女子。 若白青缨是此种普通女子,自然不值得冲霄剑宗上下为之惊叹。她容貌之美,显然已到了惊艳众人的地步。 平白无故被方景明称赞比姑娘还漂亮,越发让顾夕歌不高兴。 “我生而为男,和一个姑娘比美全无用处。”顾夕歌凉凉道,“若是方师兄起了比美的心思,倒可去宗内逛一圈,问问你与白师妹孰美。” 方景明眼见自己惹恼了顾夕歌,眯起眼睛笑起来:“这倒不必了,想也知道是白师妹美。” “这位白师妹刚刚拜入我师父门下,与你我同属万衍一脉。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顾师弟当真不想去看看她?” 小狐狸师兄话里话外虽然都是满满的鼓动之意,却实实心实意替自己打算。 即便顾夕歌扭转了些微末节,这世事发展,终究与前世没有太大区别。 若论前世九峦界最出名的女修士,莫过于冲霄剑宗白青缨真人。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合该应在她身上。 顾夕歌凤眸微眯,干脆点了点头道:“既然方师兄盛情难却,我就同你走上这一遭。” 第41章 容纨洞府所在的雾散峰,虽然与玄机峰同为冲霄剑宗二十七处灵xue之一,却端得轻巧秀丽处处精致。 刚一到山脚下,就能瞧见一株又一株的浓密花树遥遥点缀于山巅之上,似仕女头上的簪子。 桃花梨花杏花梅花,四季花朵不合时宜地同时绽放争奇斗艳。纯白鹅黄杏粉深紫花朵簌簌随风而落,满地芬芳令人不忍踏足其上。 容师叔居住的地方,依旧这般极具匠心。此等花木茂盛之处,合该是某个世家的后花园,而非修道之人的洞府。 顾夕歌沿着细致青石小路漫步而上,粉白桃花飘落在他白色衣袍,平添了三分丽色。 “我记得顾师弟没筑基的时候,一走这条小路就打喷嚏。那时你到了师父面前,师父都夸赞你貌若桃花楚楚可怜。现今顾师弟已经灵气洗髓,再没有那毛病毛病,这倒有些可惜。”方景明感叹得颇为不怀好意。 小师弟只平淡地“哦”了一声,连耳朵都没红一下。倒让方景明越发长吁短叹,小师弟整个人和纪师叔一模一样,活像一座冰山。 他倒不知顾夕歌心中也转着类似的念头,颇为不恭敬地怨怼起师长来。 混账师叔收的徒弟也是混账。他这毛病由来已久,那师徒二人偏偏每次见他都要调笑一番,简直可恶。 顾夕歌抖了抖衣襟,让那随风而来的各色花瓣落下。却有一朵白瓣黄蕊的梨花留恋于他,攀附在他衣袍下摆不肯离去。 面容灼然如霞光的少年,伸出纤白手指捻住了那朵梨花,将其轻轻抛在地上。 这一幕极无情又极温柔,直可入画。 那少年一双平静眼眸如星辰,扬眉问道:“方师兄怎么不说话?” “我瞧你与小师妹一对璧人,若能结为道侣,你们的孩子定然十分好看。” 顾夕歌却冷笑了一声,那寒意好似顺着骨头缝吹进了方景明魂魄之中,他一字一句道:“多谢方师兄抬爱,此等姻缘我可担不起。若要配种生一窝好崽子,还得让白师妹去宗外找找。” 这艳福他可不想要。全天下有那等命数与白青缨结为道侣的,却只有一个人罢了。 “顾师弟慎言!”方景明听他毫不避讳地将师妹比作畜生妖兽,当真恼怒了。 他只知顾夕歌平时被惹恼了,也不过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不仅不吓人,反而别有三分动人之处。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位小师弟刻薄起人来,足以让倦书楼咬文嚼字的儒生也甘拜下风。 此等刻薄话若让白青缨听到,那脸皮薄的姑娘怕想直接一剑戳来,将小师弟砍成两半。 “方师兄想拉皮条,我却不愿意嫖。”顾夕歌斜着眼睛道,“倒是方师兄有错在先。” 方景明直接愣住了。 他那高冷如雪纯白如纸的小师弟,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就变成这种流氓德行?!顾夕歌才十三岁,究竟从哪学到的这些混账话! “那女人时常骂我是炉鼎女修生下的杂种,一灵石嫖一次还嫌我母亲修为不高。”顾夕歌将那恶毒话语一一道来,面容却平静如水全无变化,“让方师兄吃惊了,这是我的错。” 方景明简直瞧得有些心疼。那少年却倔强地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直接朝峰顶行去。 顾夕歌却暗恼自己失态了。 他乍一听有人要将他与白青缨扯在一块,恨不能立刻削了说话人的舌头,让他再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他不紧不慢,终于走到了青石小路的尽头,将方景明遥遥抛在身后。 未见人先闻笛声。那笛声清寂悠远,如明月照松流水潺潺,说不出的宽阔寂寥。 他抬眼一望,却看见一位素衣姑娘正和着琴声吹笛。 她莹白手指按住了那支紫竹笛,嫣红嘴唇似初绽之花。紫笛素手红唇三色交相辉映,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皎然如云。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双眼眸却如月映波心,缓缓地投诸过来,沁入骨髓。 她瞧见了顾夕歌,竟讶异地连笛子都不吹了。 这白衣胜雪的少年,眉目璀璨好似天边霞光,浑身气势却宛如霜雪冷峰,让人不敢直视。 忽有微风而来,吹落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