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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心里怕是没把握,就先到我那里撞撞钟。若这事成,自然是。若是不成,我也只说,看您老人家不乐意,就没跟您老人家提,省得那孩子心里惶恐。” 裴太后叹口气,与裴贵妃道,“大公主这也八个月了,我只担心她那身子,成不成?” 裴贵妃道,“这您放心,阿镜是要与大公主做亲家的,大公主生下来的,说不得就是秦家的儿媳妇或是女婿,阿镜能不上心么?要是大公主身子不好,断不放心她来的。我问过了,说大公主身子好着呢,每天都要到园子里走一走。产婆看过了,说胎位也正。说来,这好几个月没见,我还真惦记着大公主。” 裴太后叹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当初咱们走了眼,那事虽则是阿俐不好,可俗话说的好,物不平则鸣,何况是咱家的公主?我一想到那柳大郎的品性,只恨先时不晓得,不然,我早叫阿俐与他和离了。” “谁说不是呢。”裴贵妃笑道,“好在,大公主这眼瞅着也苦尽甘来了,到了六月,给您老人家生处重外孙或是重外孙女的,您老人家还不得见天的稀罕不够哪。”说得裴太后都笑了。 裴贵妃为人细致,又打发人给大公主送了些时兴的衣料首饰,怕她参加太后的千秋宴没有合适的衣裳头面。这宫里,每年的贡品是有数的,大公主没了往年的例,也只能在绸缎庄里置办衣料子,或是用以前的料子。那样穿戴出来,岂不叫人小瞧。 皇家自来重体面,裴贵妃便替她想到了。待儿子休沐时,还让儿子去看大公主。 李镜这里进展顺利,秦凤仪那里却是遇到了麻烦。甭看愉老亲王平日里待秦凤仪不赖,可大公主这事儿,愉老亲王坚决不允,他与秦凤仪道,“你年轻,不知轻重。今次太后娘娘的千秋宴不同以往,介时,不少藩邦属国要过来的。要是让别国使臣知道大公主之事,岂不丢脸?” “丢什么脸哪,您以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哪。说是使团什么的,其实,都是些未开化的。就拿南夷土人来说吧,他们根本不守节,看男人不好,直接踹了另找的,多的是。还有北蛮,更是个没规矩的地方,爹一死,儿子非但能继承爹的财产土地,还能继承爹的姬妾,那叫什么地方啊!更不必提海外诸国,我听说,他们那里,兄妹成亲都是寻常。他们笑话谁啊?” 愉老亲王摇头,“那也不成,年初刚削了尊位,这才三个月,就进宫给太后贺寿,叫人瞧着不像。” “有什么不像的啊,亲祖母过寿,又不是要复大公主之爵,我问王爷一句,大公主不是公主,那还是陛下的长女,太后的长孙女吧?” 愉老亲王摆摆手,“你不必再说,这事我再不能允的。叫朝中百官知道,皇家岂不是朝令夕改么。” “改什么了呀,又没有复大公主之爵。难不成,亲孙女给亲祖母贺寿就犯法了?” 凭秦凤仪把天说下来,愉老亲王就是不点头,秦凤仪气的,“您老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哪。” 愉老亲王道,“我要是允了,那才叫不通情理。” 秦凤仪连去了三天,都没把愉老亲王劝动,秦凤仪一恼,对愉老亲王道,“既是不答应,咱们以后也不用来往了。我反正不跟老刻板做朋友的!” 愉老亲王一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叫自己老刻板,当下也恼了,一拂袖子,“爱来不来!我还请你来不成!走吧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叫我走可以,把我桔子还我?” “什么桔子?” “今年正月我送你的两车桔子,还回来吧,我不送了!” 愉老亲王目瞪口呆,他这辈子得过不少孝敬,还头一回见识到有人往回要的,气道,“这送人东西,还有往回要的!” “我是送给长辈的,现下都不来往的,当然要要回来了!” “那你还吃我家狮子头哪,吃好几回!”愉老亲王也跟小孩儿似的了。 秦凤仪道,“我现在就能赔你明月楼的狮子头,你把桔子还我,你有桔子还吗?” 愉老亲王一寻思,可不是么,这刚入夏,去岁的桔子存不到现下,今年的桔子还没下来。愉亲王气的,“我家的狮子头,岂是明月楼能比的?” “那我不还了!”秦凤仪道,“我早吃了,能怎么着!” 愉老亲王,“我也不还了!” 秦凤仪闲闲道,“那可不成。我脸皮厚,您老跟我能比吗?您老脸皮薄,讲规矩,讲礼法,讲理!” 愉老亲王气的,直接叫侍卫把秦凤仪撵出去了。 秦凤仪也不去理愉老亲王了,他改走亲王妃的路线,愉亲王妃还是愉老亲王的原配,年纪已是不轻了,比裴太后还要略大一岁的,都这把年纪了,做秦凤仪的奶奶都足够的年纪。 愉亲王妃自己没孩子,愉亲王府也没有别个姬妾有个一子半女的,故而,愉亲王妃是有名的喜欢孩子。其实,景安帝的意思,倒是想二皇子过继到愉亲王府,这样,叔叔以后也有个后人延续香火。平日间,二皇子有空也过来。可就二皇子那大皇子应声虫的样儿,真是不及秦凤仪一成的机伶。秦凤仪生得又好,还会说笑,他如今在翰林念书,便只是晚上过来,陪老王妃说笑吃饭。 愉老亲王也怪,他与秦凤仪谁都不理谁,但愉老亲王是每天定时定点的回府用饭。而且,现下也不去心爱的姬妾那里了,就来王妃这里。 愉亲王妃不理他,每天只叫人做秦凤仪爱吃的菜,秦凤仪吃过饭,都是陪亲王妃说笑到天黑,这才回翰林念书的。 都不必秦凤仪说,愉亲王妃就劝丈夫了,“这么点子小事,还拧着做甚?我去宫里,看太后娘娘的意思,也是想着千秋时一家子团聚的。” 愉老亲王道,“你不晓得这其间利害。” “有什么可利害的,大公主一个女孩子,干系到什么军国大事不成?无非是个御史会唧咕几句,不理就是。又不是给大公主复爵,怎么,回娘家都不许?这是哪国的天理?” 愉老亲王想到秦凤仪就来气,“你不晓得,那小子还跟我要桔子哪?” “什么桔子?” “正月里送给咱们的桔子,嫌我不应他的事,要把桔子要回去。” 愉亲王妃扑哧就乐了,服侍着丈夫吃茶,笑道,“你这还不出桔子,就该应了人家的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