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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儿,这会儿彼此心底所知所感,竟也是一个“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了。 怀真便忍不住又凑过去,小唐俯首回吻,两个人便如那水中鱼儿似的,不停地爱吻连连。 且不说两个人似蜜里调油,两情相悦,欢喜无限,与此同时,就在屋外廊下,有一人呆呆站着,悄然无声。 耳畔听到那带着欢悦的琴音自窗户传出,又隐隐听到屋内两人的对话,她站了半晌,便默然转身,悄悄地自去了。 正是京城最热的时节,新罗国的使节便到了,礼部众人接了,有条不紊地安排住宿、面圣等事宜,又商议前往新罗册封一事。 因礼部事先有所准备,早早儿地商议定了,如今也不过是陪新罗使者走走过场,只就些细枝末节,略作些微调整罢了。 先前曾说这新罗乃是小国,百年来附属中国,因敬仰上国风范,故而一应的官制规矩等也都学中国的规制礼数,连官袍都也是仿类本朝的衣冠,这些派遣来朝的官员,也果然都精通中国语,连那些随从们、对寻常日用交流等话也都通晓。 新罗本也有驻使在京内,两下的人见了,自把京内的情形通也说了一番,因议论起这次去新罗的礼部官员,这驻京的新罗使官便笑吟吟说道:“只怕多半是礼部的唐侍郎了。” 新罗来朝的使者却早听闻过小唐的名头,因道:“可是前日里接见我们的那位面容出色,如同天人一样的侍郎大人?” 这驻京的官儿笑道:“您说的没有错,便是这位大人,您可曾听闻他的事迹了?” 这使者惶恐道:“听闻先前灭覆沙罗,便是这位大人所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小唐的来历说了许久。使者越发明白,便道:“若承蒙这位神勇无双的大人前去我国册封世子,此乃极好之吉兆,也是我新罗的大幸了。”说着便含笑点头,拱手向空敬祷。 只因要接待这新罗来人,小唐连日来甚忙,加上齐缘又有些犯了旧疾,上下一应事务竟都又落在小唐肩上,亏得他精力强悍,又惯常如此,倒也料理的妥妥当当,一丝儿纰漏都不曾有。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小唐既然是如此,礼部一应上下便自然也是极为体面精神,一个个龙睛虎眼的,这来朝的新罗使者看在眼里,心想不愧乃上邦人物,越发敬服不已。 又过数日,面圣之后,便定了出发新罗的日期,也定了出使人选,果然便是唐毅。 原本众人也都料到必然是小唐挑着这担子,终于尘埃落定后,众人喜的喜,忧的忧,便不足尽述。 而对怀真来说……也早就心底有数,何况这是小唐的本职,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反倒是唐夫人大为烦恼,竟止不住发了一顿脾气,连叫小唐辞官的话都说了出来,怀真只好尽量宽慰唐夫人罢了。 话说这日,小唐自礼部回来,自从定了出使之事后,齐缘的病也好了,便把礼部的事儿接了一半儿过去。 因此小唐才得了些闲暇,也终究按时地回家了。 只说小唐下马进门之时,忽隐隐地听到门房里有人在说话,一人道:“这回是招财叔你输了,倒是要请我们喝酒才是。” 却听招财道:“又值得什么?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难道我老头子了,还要赖你们这帮猴崽子的酒不成?瞧一个个怕的这怂样儿。” 众人便哄笑起来,小唐停了步子,便转头看去,跟随的小厮唐升正欲喝止他们,小唐却自迈步往内而去。 里头的众小厮忽地见小唐来了,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做声,原本围着桌子,或坐或站,此刻尽数站了起来,躬身见礼。 唯有招财仍是一脸木怔之色,随众起身行礼而已。 小唐笑道:“无事,你们先出去罢,招财留下。” 众小厮听了,便忙都退了出去,门房之中因只小唐跟招财两人。 小唐打量了一眼周围,见门房虽不免有些简陋,然而倒也看的过,桌上放着几个茶盅,还有残茶仍在。 小唐便觑着招财,因道:“招财叔来了这些日子,一直没得空跟你说话,却不知还习惯么?” 招财道:“拖赖大人照料,自是很好,上下众人也都是极好的。” 小唐笑看着他,道:“只不过,对招财叔而言,这样实在是太委屈了。” 招财闻言,便也默默地看着小唐,两个人一时都不曾开口。 半晌儿,小唐才道:“上回在城外,尚有话未曾说完,便给岳父大人打断了,我同岳父提议让你来唐府,不过也是随口一说,并不曾期望你果然会来,可见招财叔是艺高人胆大,行止非常人可以臆测。” 招财仍是木讷垂首,道:“大人何必这样说,老朽一把年纪了,唯一的心愿,便是主子们平平安安地罢了,如今主子果然一切安好,很不必我亲跟着伺候了,我自然便放心,何况怀真小姐也在唐府,我来这里,也算仍是尽心伺候,如此而已。” 小唐听了他这番话,便道:“招财叔的意思,只是想护着岳父一家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意图?” 招财道:“只怕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又会有什么其他意图?” 小唐问:“上回不知为何,却把怀真放在永福宫?” 招财静默片刻,复垂眸道:“大人何以就认定了是老朽所为?再者说……于那场混乱之中,尚且不知谁赢谁输,永福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么?若非唐大人机智,猜到端倪,只怕也无人能寻到那里去,将小姐带到彼处,又有何妨?” 小唐沉吟相看,先前听说他答应要来,便知道他必然有应对之策,如今见他果然句句应答,如此泰然自若,小唐倒也并不如何惊诧。 招财见小唐不语,却又说道:“其实唐大人何必只疑心我,我自小跟随主子们,怀真小姐就像是我亲眼看到大的,若要图谋不轨,岂非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且如今大人该提防的,并不是我,有那更居心险恶的人,只怕大人尚且想不到呢。” 小唐心中一动,问道:“你指的是谁?” 招财似微微笑了笑,才又哑声说道:“有些话不是老奴的身份可以说的,何况也不便说,大人本就是个谋无遗谞,处处洞明先机之人,何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小唐盯着他看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