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慢春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

    小祠很破,正屋一半没了顶,另一半没前墙,但祠堂里仅有的一盏油灯却半满,一张砖头掂起来的木板矮案前竖着块石碑,上刻“千尾狐真上仙大人坐升石”。旁边有一间更小的木屋,比赵府柴房还小,板门紧闭。

    夏苏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赵青河噤声,又将他推到石碑后面的阴影里,自己却卷长一块破布,在祠堂里甩出动静,随后走到赵青河身旁,与他一起隐在暗处。

    赵青河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脑力今晚全然不够用,不知夏苏搞什么名堂。

    不一会儿,正屋外却跑进一个小姑娘,约摸十三四岁,裹一身补丁长袄,眼睛转得滴溜溜的,神情又敬又畏,一手放一只木盆在板案上。一盆炒花生,一盆干脯rou。接着,她跪得扑通响,连磕仨头,一串咕哝让赵青河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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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们,第二更哦。

    ☆、第81片 狐真小仙

    “狐真大人,我以为您明天来哪,还好我把供品都准备好了,您慢用,用过之后就不要再跟我打招呼啦,我明天一早还要摆摊子,睡不好就眼圈黑,别人以为我一脸晦气,不会找我算命啊。”小姑娘拜了拜,不敢多看的样子,哧溜跑出去,又探头进来,“狐真大人,今晚或明晚要下大雪,您回去时小心云滑啊。”

    赵青河听到合门的声音,原来小姑娘住隔壁那间小屋子。再看夏苏,她慢条斯理,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只布袋子,将案上的供品倒进去。

    夏苏见他盯着她眼皮子不眨,自觉解释,“炒花生,干脯rou,这个小姑娘的手艺一绝。”

    下酒菜就是这么来的。

    以为是扮狐仙装大神骗吃的,赵青河却见夏苏将他搬来的鼓鼓褡袋挪到板案前。他心里微动,是了,她不曾平白无故取用他人的东西,一直以她的价值观衡量公平。

    “是什么?”他很好奇。

    “米和rou。”她将油灯熄去,纵身而出,与黑暗化为一色。

    赵青河紧随出祠,回头看见一点烛火从门口浮往正堂,看来夏苏料准那小姑娘不会真睡觉去,笑道,“小姑娘敢骗狐仙大人,比你胆子大。她爹娘呢?”

    “她是孤儿,叫禾心。”夏苏并不回头,身体轻若烟,袅袅却奇快。

    赵青河一怔,“她独自住这里?”

    “我没看到其他人。”夏苏答得淡然,很快到了马车前,才回转身来,瞧着步履慢下,神情有些沉甸甸的赵青河。

    “你担心她还是孩子,不能独自生活,那可大错特错了。她平时在城里摆算命摊子,晚上就帮这一带的人守狐仙祠,各家每月凑二三十文钱给她。不过,我竟不知你还会同情别人?”

    赵青河步子跨大了,很不自在,“并非同情她,只有些诧异而已。倒是你,与其装神弄鬼暗中资助,还不如干脆带回家照顾。老婶不是念叨要请个麻利的小丫头?”

    “何必干伺候人的活?自由自在多好。”夏苏踩上车,坐进去,嘴角翘尖了,不知怎么,带着好几分顽恶,“你别小瞧她,她是个非常厉害的小骗子,曾接苏州片来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卖传家宝。就此一招,却是百用百灵,好在只有吃不饱时才这么干,不然苏州片更恶名昭彰了。”

    苏州片,不懂它们的人,多以伪造之名一棒子打死,行家则知分优劣。

    江南人杰地灵,确实生就很多才气纵横的画匠,有能力制造出色的精品仿片。以仇英的为例,其声势几乎超过张择端版,民间只知仇英版的百姓也大有人在。

    而仇英当苏州片画工时的仿作,也有知情人及其后代专门收集,鉴赏家题跋力证之后,市面上立刻百金千银的追捧。

    “你总因画与人结缘,妙得很。”赵青河笑着赶起车,“酒菜都有了,现在meimei跟我走吧。”

    夏苏无所谓,但回他前半句,“不尽是妙缘,也有恶心人的。某家主人与仆妻偷欢,某家丈夫鬼混还打妻儿,数不胜数。至于半夜搭梯会情郎这等,算是风月雅事了。还曾见过一家人,急为幼子治病,寻卖祖上传下的古画,却遇一帮骗子用灌铅的银****买去,五百两的价连十两真银都不足。”

    赵青河今晚听了好些事,好奇心越来越重,“meimei帮了这家没有?”

    “夜里无明光,多鬼魅横行,这是常理。如此仍决意走夜路者,就该准备遇险。那家人择夜交易,似乎得画的手段亦不甚磊落,而我只是过客,恰见他们哭天抢地,听到事情经过,所做实在有限。”

    “怎么做的?”这姑娘不是菩萨,可有软肋,赵青河心中澈明。

    “为何要告诉你?”夏苏却不愿多说。

    好吧,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他不可八卦,“就跟我说个结果吧。”

    “孩子病好了。”

    那时刚来苏州半年,她夜里闲逛遇上这事,看小孩子可怜,才因此制出她的第一幅苏州片,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回的伪品交易,明知是假画,却当真画去卖。

    帮她卖画的人,正是禾心,只不过她女扮男装,挂了个大胡子,没露出真面目。

    赵青河从不觉得自己爱管闲事,听到孩子病好却轻松下来,不再多言。

    多数人回家过年的这晚,一般市集早早关了,却还有终年不歇的旅店酒楼,帮旅途中的人守岁守望。赵青河把马车交给码头客栈的店小二,租一条本地船,让船家往西北方向出城去。今日大节,水陆城门开了东西两边,尤其船只往来热闹,或往寒山寺,或往虎丘山,载着守岁的人们穿行于这座水之城。

    一家四口,以船为家,夫妻二人撑篙摇橹,一双五六岁的男娃娃离爹娘不远,趴在船橼看岸上的烟花,又时不时顽皮跑近船头,偷瞧偷嗅。到底是什么?那么香!

    夏苏对小孩子显然很没辙,让这对娃娃瞧了好几回,最终招手让他们上前来,各给一把花生rou脯,身后才少了紧迫盯人。

    赵青河光看光笑,不评论,只倒酒,在嘎吱嘎吱的晃荡中,双手稳稳奉给夏苏,但酒坛子由他严管。

    夏苏装作不知道,一颗颗往嘴里扔花生米,嚼得脆香。酒,端在手里,似乎不急着碰,可是船稍颠簸,她就会立刻饮干,不让一滴酒溅出去。

    竹叶青,清新起口,后劲辗转而来,慢慢辣,回味无穷。

    “这酒,像meimei的性子。”

    船儿摇进白堤,居然有热闹的集市。

    灯火点成第二条河流,烟花添彩,一不留神,还以为堤岸的桃树开了花,不是隆冬,是春来。人们往河上放莲灯许心愿,双双对对尤其多,欢声笑语,夜里尤其无惧。

    看在他带她逛美景的份上,夏苏决定不跟赵青河顶嘴,狠狠撕